他眼里锐利,似是能洞悉人心,透着森然杀意,像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毒蛇,蓄势待发。
沈致渊眉眼淡淡,“是或不是,王爷查了不就知道了吗?京城有什么能逃过王爷的耳目呢。”
昌平王指尖一颤,眼底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沈太傅,你应该知道欺骗朕的下场,不止是你,谢家,贺家,孙家都得死!”
沈致渊与之对视,深邃沉寂的眼眸没有半分躲闪,甚至还透着几分高高在上。
“死又何妨?王爷真当我们是软骨头不成?能为江山社稷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若非为了曦和,我岂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似是难以启齿。
这副姿态让在场人信了大半,可昌平王眼底的疑虑,没有半分减少。
“哦?若是如此,那沈太傅怎么不早早就投降,何必闹成这样?”
他看向大厅外被大雪掩盖的尸体,又看了看那逐渐僵硬的女儿,表情有些难看,像是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沈致渊面色沉了沉。
“主动投降和被逼无奈,会对百姓造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若非形势所迫,我也不愿做这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这词又刺激到昌平王,可他反倒疑虑消了那么一点,当然也仅仅那么一点点。
就在此时,调查的暗卫已经归来,哪怕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他激动喜悦的情绪,附在昌平王耳畔说了什么。
昌平王面无表情的摆手,看不出喜怒。
傅国公忍耐不住,率先道:“陛下,沈太傅可是撒谎了?”
昌平王神情复杂的睨了沈致渊一眼,微微摇头。
“没有。”
“昨夜沈致渊确实派人在他们晚饭中下了药,至今都还在昏睡中。”
刑部尚书警惕道:“会不会是装的?”
昌平王摇头,说得轻描淡写,可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验证过了。”
“翰林院钱大人的妻儿,当着他的面杀了,哭天喊地,他都没有动弹一下,后来被抹了脖子,也没叫一声呢。”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致渊,不放过他丝毫外泄的情绪,可男人只是不悦的拧紧了剑眉。
“钱大人年少有为,能力出众,是大周未来的栋梁之才,王爷,你不该如此糟蹋人才。”
“大周需要的可不是这群酒囊饭袋。”
“王爷,你该做好身份的转变了。”
昌平王静默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眼神晦涩,半晌,大笑出声。
“哈哈,沈太傅不愧是沈太傅,怪不得天下百姓都说大周可以没有皇帝,但一定不能没有你。”
众人面面相觑,可没觉得这是什么好话。
刑部尚书干咳一声。
“陛下,沈太傅出身寒门,无兄无子,能为江山社稷贡献一份力,是他的荣幸。”
昌平王自己听出隐藏深意,他也明白沈致渊不该杀,毕竟位极人臣又如何,人死如灯灭,连继承人都没有。
死了就死了。
百姓又能惦记他多久?
但是,江山社稷需要沈致渊这样的栋梁人才,没有错综复杂 的家族,又心怀天下,廉洁奉公。
简直是皇帝心中最佳臣子。
“有沈太傅在,何愁大周不兴啊!”
傅国公不爽了,站出来道:“陛下,沈太傅并非真心投降,不值得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