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回去了!”
他将她放下,赤脚踏在雪地里,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窜起,冷得他脸色发白,想起那双伤痕累累,冻得通红的小脚,眼底划过心疼。
“曦和,回去吧。”
“今日之事我会解决,你放心,不会有人再死的。”
谢曦和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高台之上。
昌平王稳坐钓鱼台,一如既往的憨笑温和,仿若无欲无求的佛,可他手中却把玩着染血的箭头。
昌平王妃消瘦了不少,浓妆都遮不住的憔悴,看向她的眼神,那般复杂。
有愧疚,有心疼,但最后都化为了坚定不移的决心。
李安楠一袭喜服坐在下首右侧,嫡长子继承人的位置稳如泰山,见谢曦和看去,还笑着颔首示意,仿若他们之间从未有龌蹉。
他们的下首依次坐着四名嫡子。
个个眼神躲闪,不敢与她直视,尤其是最小的那个男孩儿,更是双拳紧握,眼睛泛红。
嘴唇蠕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说完了,就被旁边的兄长训斥了。
他愤慨的吼了回去。
可很快,他就被三位兄长骂得抬不起头,压低声音啜泣着。
一只手覆上他的脑袋。
他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清人影后,扑进她的怀里,李宛兰温柔的拭去他的泪水。
“小五,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抬眸看向高台之下。
两人目光交汇,李宛兰眼神那般复杂,还不待谢曦和分辨出她的想法,她已经挪开了眼。
宛兰,我们终究分道扬镳了吗?
突然,感觉一道冰冷阴鸷的目光落在身上,嫌弃鄙夷,又带着占有欲。
她顺着目光看去,秀眉不由自主的蹙紧。
周安谦怎么在这里?
傅国公带他来的?不对啊,周安谦趋吉避害,不该出现这里的。
耳畔响起沈致渊的再次催促。
“曦和,你不该来的。”
谢曦和收敛满腹心思,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沈致渊,没人比我更有资格。”
说罢,她再次看向高台之上的昌平王,嘴角微勾,笑得眉眼弯弯。
“当初大姐姐的婚礼,李伯父给谢家送上如此重礼,如今李大哥的婚礼,我若是不来,岂不是忘恩负义?”
“您说是吧?李伯父~”
这话说的讽刺,挑衅味十足。
昌平王把玩着箭头,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乐呵呵问道:“哦~珠珠想怎么回报本王?说来听听。”
谢曦和嘴角微勾,“自然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怎么个礼尚往来法?”
“自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让我谢家家破人亡者,必将九族俱灭,挫骨扬灰。”
昌平王没觉得受到威胁,反倒看向昌平王妃,乐呵呵的说道。
“王妃,本王就说吧,珠珠以前是装傻吧,可惜安楠有眼无珠,让沈太傅捷足先登了,不然这么好的儿媳妇就是我家的了。”
一句话得罪了几股势力。
刑部尚书的脸那叫一个臭,却又不敢反驳,只能拍拍女儿的手背,以示安慰。
李安楠却没有那么顾忌。
“父王,不是儿子有眼无珠,而是珠珠没看上我啊。”
昌平王摇头感慨道:“有沈太傅珠玉在前,珠珠哪里看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