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微，不是人人都能将自己拥有的东西，拿出来分享。”

“你可知，若曦和不公开粮食增产的法子，她只自己暗中生产售卖，打价格战挤垮同行，再哄抬物价，单靠粮食，她就能富可敌国。”

“你别说百姓会死多少人。”

“我只问你。”

“你挣的每一分钱都干净吗？会拿自己的钱接济旁人吗？几两，几十两，也许你会，可你会拿出富可敌国的资产白送于人吗？”

暮微张了张嘴，却无从辩驳，最终羞愧的垂首。

“属下不会。”

沈致渊声音平和，却让他涨红了脸。

“如此，你可知晓曦和的功绩？”

暮微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属下知错，谢大人教诲。”

沈致渊眉眼淡淡，“你一而再再而三犯我忌讳。若是以前，我不欲与你废话，只会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可如今，你既然与十九在一起了，那便留下好好保护曦和，我希望你是真的敬仰臣服她，而不是敷衍。”

“明白了吗？”

暮微神情动容，重重的磕头，“属下明白！”

沈致渊疲倦的摆手。

“下去吧，去回禀陛下，是我辜负他的器重，望他照顾好曦和。”

暮微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恭敬的行礼退下。

等人走后，沈致渊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他双眼空洞无神的仰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没过多久，他又提笔奋笔疾书起来，直到傍晚，他才堪堪放下笔，唤来暗卫。

“这里是替换官员的名单，可确保肃清昌平王势力后，朝堂依旧安稳，让陛下斟酌任用。”

“是，属下定会亲手交给陛下。”

沈致渊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抬步出了书房，往珠玉阁走去，再路过花园时，又折下一支腊梅。

沈伯突然叫住他。

“大人，你决定好了吗？”

沈致渊脚步一顿，有些不敢直视他苍老的面容，可声音坚定执着。

“沈伯，对不住。”

沈伯摆摆手，叹了一口气，“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哎，你们年轻人的爱情我也不懂，你只要问心无愧，不后悔就好。”

“只是，你别让殿下给我养老送终。”

“我觉得膈应。”

“等你走了，我就找个暖和的地方养老，再领养一个聪慧孝顺的孩子，日子总归不会差的。”

“这京城啊，太冷了。”

说着，他便转身离去，只是背脊不复往日的笔直，肩膀下陷，佝偻沧桑。

沈致渊目送他离去，吐出一口浊气。

珠玉阁里。

谢曦和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被人抱在怀中，刚欲睁眼看看，就听到男人的声音。

“曦和，陪我睡一会儿。”

“好。”

身后很快传开均匀的呼吸声。

谢曦和被吵醒了，反倒有些睡不着了，索性翻身面对男人，用眼神奸视他。

有这么多烦心事吗？连睡觉都紧皱眉头。

不过我男人真帅啊～

可惜只能再睡两日了，过了明日，他和她只能当最熟悉的陌路人，他当他的沈太傅，我当我的靖安公主。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就是不知道她再逛青楼，这狗男人会不会再将她捉奸在房……

应该不会吧。

不对，是绝对不会。

因为她没心情逛青楼，他也没资格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