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沈致渊没有半分诧异，父慈子才孝，老师将师妹当作棋子，师妹若是愚孝，那也不配与他合作。

“江南已经安排好了，过几日，便让老师离开。”

许是不敢奢求的愿望成真，姜清衍神情动容，似是不敢置信。

“父亲母亲会同意吗？”

沈致渊眉眼淡淡，“他们总得为子孙考虑……”

姜清衍瞳孔骤缩，不敢相信对父亲言听计从，亲近敬仰的师兄，下手如此之狠。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他难得解释，“他们忘记回京的目的了。”

姜清衍喃喃自语，“回京的目的？”

猛地想起，当初师兄接父亲回京，只是让他们来操持婚礼，让靖安公主拜高堂的时候，不至于台上无人。

从头到尾，师兄未曾说过让孙家姜家重入朝堂翻云覆雨，他只是想给靖安公主一个完美的婚礼。

可父亲母亲忘了。

恶意欺辱靖安公主，还逼迫她插足他们之间……

这显然犯了师兄的忌讳。

而那日谢家，父亲母亲煽动人心，给靖安公主钉上乱臣贼子的话，让师兄彻底死心。

想到从江南这等鱼米之乡，调到贫瘠穷苦之地的几个兄长，她的心猛地一紧。

若父亲母亲不听话，恐怕就不是调任那么简单了……

那师兄又会如何处置她？

刚想求饶，可再抬头时，眼前已经不见师兄的踪影。

小沙弥扬声提醒道：“姜施主，沈太傅请您去用膳食了。”

餐厅里。

谢曦和给谢云裳解释清楚，便开始和周瑾瑜秀恩爱，气得沈致渊脸色铁青，室内温度一降再降。

等姜清衍到的时候，就收到来自师兄的死亡凝视。

知道坏事了，连忙上前找补。

“师兄，对不起，我来晚了～”

“都怪我，冒着大雪去给你摘寒梅，又送回你的厢房，所以耽搁了时间。”

“你不会怪罪我吧～”

沈致渊露出笑容，柔声道：“师妹累坏了吧，快坐，我特意叫人给你运来了新鲜的海鲜，师妹多吃一点～”

姜清衍笑得有些勉强，你是看昨天靖安公主没吃到海鲜，所以特意运来的吧。

“谢谢师兄。”

沈致渊将虾蟹剥好放进她的碗里，姜清衍正想强迫自己吃下，就感受到身侧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瞬间，脑袋飞速运转。

她将虾蟹肉原封不动的放进谢曦和的碗里，笑着致歉，“昨天师兄太关心我，抢了殿下的最爱，实在抱歉，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看着这白嫩的肉，她实在馋得紧，她现在吃什么都没味儿，唯独这本就清淡的海鲜吃的还合胃口。

“多谢姜夫子忍痛割爱了～”

谢曦和开始大快朵颐，周瑾瑜拧紧的眉头也舒展几分，筷子伸出，刚准备夹螃蟹，一双筷子突兀的打断他。

“周公子若是喜欢，自己请人运来便是，周家不缺钱，何必抢别人的，借花献佛可不算什么本事。”

“……”众人。

几只虾蟹而已，至于这么小气吗？堂堂太傅大人啊！！

周瑾瑜的表情皲裂了，尴尬的收回筷子，他脸皮实在没那么厚，多年的教养，让他无法接受自己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还被人当众揭穿。

尤其是廉价的吃食。

太糟心了。

清冷如仙的面容覆上红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抱歉。”

沈致渊面不改色道：“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