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乖乖跟着林大伯下了拖拉机,然后穿街过巷到了公安局家属院。
今天刚好是周末赵和平在家休息。
“红玉,林老哥,你们来了,快屋里坐。”赵和平热络的把一老一少招呼进屋。
赵和平的妻子去外地给儿子媳妇照看孩子了,家里就他一人在。
好在女儿没嫁到外面去。
红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堂堂公安局长的家。
客厅一套破沙发,然后就是一条小茶几,一张吃饭桌,跟一套放东西的橱,唯一的家电就是收音机,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啥的一样也没有。
赵和平把茶沏上:“红玉啊,你对象大学毕业了吧,回市里工作还是在省城?”
红玉没有回答,而是捧着茶碗微微垂着头,看样子就跟在低头垂泪似得。
赵和平光顾着照顾他们了,压根而没留意到红玉额头上的疤。
林大伯微微叹了口气:“赵老弟啊,别提了,红玉现在啊就是那可怜的秦香莲啊。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带着红玉请你这位包青天给讨公道了。”
“红玉,快抬起头让你赵伯伯看看你被那小畜生砸的伤。”
红玉缓缓抬起头来,眼睛里带着了些水雾。
此刻红玉选择不说,一切由大伯替她说,很多时候委屈由本人说跟第三人来说所起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赵和平瞧见红玉额头上的伤疤后脸色瞬间铁青:“红玉,你额头上的伤真的是张炯那小王八羔子砸的?”
红玉闷闷的嗯了一声,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林大伯紧接着又开了口:“都怪我,当年我要是拿绳子把红玉绑起来也不许她嫁给那个小王八羔子,红玉何至于遭这些罪啊。我对不住我的四兄弟,更对不住我爹娘,我没把红玉照顾好啊。”
红玉暗暗佩服粗中有细的林大伯,难怪人家连任村支书呢,是有些道行的。
赵和平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气的吹胡子瞪眼:“特娘的,那小王八羔子我瞧着文质彬彬的,本以为是个靠谱体贴的,没想到是个陈世美,怪不得古人说变心都是读书人呢。亏得我没把我家映雪嫁给读书人,嫁了个当兵的。红玉啊,你别难过,回头伯伯给你找个当兵的,咱当兵的能吃苦还靠谱踏实。”
红玉虽然不敢苟同赵和平以职业来衡量人的好坏,但她也没反驳。
发完了坏情绪赵和平才又言归正传:“林老哥,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必须得帮红玉讨回公道啊。他娘的,老张家这么不做人不就是欺负咱们红玉没爹没娘还是乡下的嘛。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换一身儿衣裳跟你们一块儿去。”
二十分钟后红玉一行人坐上了去往沂州市的客车。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抵达市里的时候差不多快吃中午饭了。
林大伯的意思是找个地方吃一顿再去张家,赵和平却不愿意:“让老张家安生吃中午饭?凭什么?回头咱们再吃,林老哥,你们先去张家打头阵,我带着红玉去派出所找我大侄儿。”
赵和平的侄子在市公安局工作,周末他也摸不着侄子是在单位加班,还是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红玉本以为有赵和平这尊大佛就够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佛。
赵和平的侄子赵国庆虽然只是个科长,但是人家是市公安上的,哪怕张家人脉在广,对上赵国庆也不得不掂量掂量。
此刻张炯一家正准备吃午饭呢,忽听到外面有动静,张母忙探出头去看。
张母先看到的就是穿着蓝底碎花棉袄的林大姑。
张母一看来的是林家人,而且还来了不少,她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
“我说张炯他娘啊,你看到亲家一家来了咋还往后躲呢?”林大姑早就瞧见张母了,她扯开嗓门儿这么一喊,左邻右舍就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