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换好衣服的伊桃也从车里下来了。
是一件很好看的羽绒服,茧型的款式,颜色雪白,有高高的立领和帽子,下摆到了小腿肚,把她破损的膝盖直接遮住了。
与此同时,秦斯年声音冷彻地道,“裴让呢?”
伊桃的脚踝还是很疼,便没有往前走,就静静靠着车门。
她现在和秦斯年也就隔着两米多的距离,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
听得那头传来细碎的噪音后,裴让平静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小叔?”
秦斯年:“你的电话怎么是关机?”
“没电了。”
秦斯年侧了下身,伊桃看见了他的侧脸。
一向温润的男人,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怒意。
“是没电了,还是不想接谁的电话?”
他像是猜中了裴让的心思,当即裴让的语调有了些许不耐:“您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我现在有点忙,您如果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即便周围很暗,伊桃又明显看见秦斯年握手机的那只手的手背上青筋隐隐鼓动。
“璨儿很希望和小桃一起吃蛋糕,不久前给小桃打了一通电话,小桃情绪不太好,说……”
裴让打断,“小叔,我现在不想说我的私事,我现在有点忙。”
纵然伊桃已经换上了羽绒服,在听见裴让这样说后,浑身还是起了一片让心底都生凉的寒意。
好决绝。
她从来没有这样决绝过。
就是她之前想离婚,只要遇到问题,她都会想和他认真说。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去看漫天的苍穹,让神色继续保持着现在难得的平静。
同时内心也道,这通电话估计是打不明白的,下一步,裴让应该会挂电话。
四年前他一心想分手的那时候,她给他打电话,只要有一个词说的不如他的意,那电话就会挂断。
如果他心情好,她再打,他会再接一次。
如果心情一般,就会拒接,然后关机。
如果心情很差,就会直接把她拉黑。
裴让是在她流产后又过了半个月,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的。
而那半个月里,为了能联系到她,她换了十几个电话号码,同时姜晚迎和时妤还帮她打,两人的手机号也被拉黑了三四个。
就这时。
“裴让!”秦斯年突然拔高音调,厉声斥了他一句,“你不小了你二十八岁了,不是十八岁,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立时,对面又传来了隐隐的噪音。
伊桃一怔,又看向了秦斯年。
裴让竟然没有挂断。
秦斯年继续道,“你和小桃的事儿,我知道了。昨天变天,你爸身体不好你也知道,感冒又住院了,你妈在你们姥姥和你爸之间两头跑,也顾不上你的事儿。”
“小桃差一点再次昏厥,情况需要多关注。而你们叫我一声小叔,我担了这声叔叔,我就有了一份责任,就不能坐视不管。”
“你现在和她还没离婚,还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我有一个决定,必须得知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