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静着,突然有喧闹声传进了车厢,有人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夹杂着阵阵哀求的哭声。
马车急急停下,惯力甩了二人一个趔趄。
匆忙之下,沈安安伸手便朝半空中抓去,如愿稳住了身形。
萧渊稳稳托住她的手腕,掌中的温热细腻让他好半晌啥不得松开。
沈安安立即收回了手,没有去看萧渊的目光,移开视线看向了车外。
萧渊因她刻意的躲避微勾了勾唇角,也顺着她目光往外,声音却一贯的冷淡,“怎么回事?”
庆丰掀开车帘,露出了一张古怪的脸,先是看了眼沈安安才说,“有一对姐妹拦住了马车,跪在雪地里哭。”
萧渊拧眉身子微微前倾往外看去,眸子危险的眯起,“你认识她们?”
沈安安知晓这话是对她说的,她点了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姐妹二人,声音微冷。
“有过一面之缘。”
说完又蹙了蹙眉,“那日在香觉寺,你不是也见过她们吗?”
凌辰逸还把马车借给了她们来着。
“无关紧要之人,我向来没什么印象,不像沈姑娘,广施良缘。”
他冷漠的收回视线,坚毅的轮廓更沉了几分。
“……”沈安安知晓他是在挤兑自己,可也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
不过毕竟是救了沈家的恩人,她默默抿唇,没有犟嘴。
“不下去看看吗,可别冻死了,你回头不好交代。”萧渊冷睨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沈安安抬头看他一眼,撇撇嘴,又低下头说,“我和张家公子已经没有关系了。”
“庆丰,将她们赶走。”
几乎是沈安安话音落下,萧渊轻快的吩咐声便立即响起了。
沈安安不为所动,张家那个姐姐不是个善茬,她还赶着回家,没有功夫和她掰扯。
只是庆丰一跳下车马,还没有走近二人,月姐和瑶妹的哭声就已经震耳欲聋了。
“沈姑娘,我们是真的有事求您,您可否见我们一面,听我们解释。”
“沈姑娘。我知您身份贵重,看不上我等贫民,求您发发慈悲,就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她磕在雪地里的声音极为响亮,一声声哭的如丧考妣,不一会儿就引来了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驻足。
“你干什么去?”萧渊眉头紧锁,按住了沈安安要起身的动作。
方才才说了没有关系,这个女人有没有一点原则,她就这么心疼那死书生的家人?
沈安安拨开他的手臂,声音算的上温和。
“马车上挂着你四皇子府的牌子,这么多百姓都看着,若是任由她们闹,指不定都要如何议论你,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给二皇子对付的把柄。”
“嗤。”萧渊冷笑了一声,语调轻慢,“不许去。”
“萧泽能奈我何。”
远不及她和那书生牵扯在一起给他来的添堵。
沈安安垂眸看了眼又被他攥住的手腕。
张家姐妹的哭声还在继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聚集,只是都知晓这是谁的马车,没有人敢上前说话。
“那你总是要顾及那位,莫在这个风口上让御史得了空子参你。”
她尽量平缓着情绪和他轻声细语的说,萧渊被她那淡淡的笑恍惚了下眼,手中一空,那人已经下了马车。
他坐在马车中,身子微微前倾,眯着眼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没有那个死书生的影子,才冷厉的看向地上的张家姐妹。
沈安安在二人身前站定,“这位姑娘可知晓,你拦住的是什么人的马车?”
月姐抬眸,泪光莹莹,“沈姑娘,我不是有意拦你去路,实在是不得已,有话想同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