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问:“你那陆表妹呢,如何处置了?”
宋云缨闲闲道:“我叫人把她送回清河老家了,京城本就是一场繁华的梦,她也该梦醒了。”
晴儿也是感慨,“由奢入俭难,只怕她回去了也不会过得畅快。”
宋云缨也在反思,“人对不劳而获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我把她留在身边,只会害了她。非得把她扔进泥潭,好好喝上几口脏水,她才知道挣扎向上。”
晴儿赞同。
她把一个木匣子还给宋云缨,里面放着沈娇娇与陆梦蝶作案的证据,“还给你吧,这些恐怕都用不上了。”
宋云缨让锦瑟抱着,“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晴儿摇头,“何苦说这些话?只要祖母安好,我便什么都不在乎。如今祖母房里天天有太医请安诊脉,宫里流水一般的补品赏赐,足矣了。只要我那继母不闹腾,我和祖母也乐得消停。”
晴儿再道:“而且,我听说皇后派人去掌了沈娇娇的嘴,脸都打破皮了,可是真的?”
宋云缨点头,“总要给她些教训,才知道害怕。”
晴儿问:“汪家那边怎么说?”
宋云缨恍惚了片刻,“汪哲无故蒙冤,皇上为了安抚他,给他的官连升两级,也算是补偿吧。”
其实,她还没见到汪哲。
只知道,邬家撤诉后,汪哲被放了出来。
宋云缨多次上门,都被人拒之门外。
也不知,汪哲回到家,看到母亲的灵位,会怎么想?
参加完邬家的婚宴,宋云缨去了京郊的法源寺。
听说,这几天汪哲常来上香。
宋云缨想,自己既然答应皇后娘娘要把事情料理干净,就要做到。
法源寺内,香烟袅袅,木鱼声声。
宋云缨在佛台前,看到了汪哲为母亲立得长明灯。
于是她上了三炷香,无比虔诚地拜了拜。
直到傍晚时分,宋云缨才等到了汪哲。
只见他一身素衣,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疲惫。
宋云缨走上前,轻声唤道:“汪大人。”
汪哲抬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漠:“誉王妃来此,有何贵干?”
宋云缨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我来,是想和汪大人说声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
她特意一个我字,是降低了身份,心存愧疚。
汪哲没想到,宋云缨会这样客气。
前些日,他一连几次将她拒之门外,她竟还是找上门来。
传闻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誉王妃。如今,却为了他,放低了姿态。
汪哲依旧冷着脸:“不敢当。誉王妃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汪家,下官已是感激不尽。”
“汪大人若有苦衷,不妨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尽心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