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缨身着素服,各自点燃了一炷香,宋氏晚辈及亲友上前依次行礼。
宋云缨鞠躬回礼,一身孝衣更显得身量纤纤,柔若无骨。
法会结束后,国公府设宴款待,男宾席在前,女宾席在后。
席间,有人议论——
“只听说国公爷的夫人有钱氏、袁氏,这位陆氏又是何方神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钱氏是原配,死得早。陆氏是继室,还没来得及娶过门人就没了。眼下这位袁大娘子,已经是第三任夫人了。”
“国公爷可真风流啊。”
“什么继室,外室还差不多,女儿都生了说来不及娶?谁信啊。不过是给宫里那位留个脸面罢了。”
“你说这养女有何用?人家大了翅膀硬了,要认亲娘,你养母再含辛茹苦不还是给别人做嫁衣?”
“谁说不是啊……”
……
宋云缨打小有个耳尖的毛病,不巧,几位贵眷议论时,她正巧听见。
于是走到跟前,清了清嗓子,“各位是给谁留脸面呢?”
背地里嚼人舌根,最尴尬的就是被正主撞见。
“呦,九皇子妃啊,你怎么来了?我们姐妹不过闲聊几句,别往心里去啊。”
为首的是将军府的潘二姑娘,她身份贵重,平日又跟宋瑶仙的关系亲近,在私塾时俩人没少合伙孤立、欺负宋云缨。
骂宋云缨是没娘的野种。
替她们抄书,但凡写错一个字,就是荆条的一顿毒打。
逢年过节,宋云缨好不容易做一套新衣裳,她们就扒下来,剪成烂布条,塞进她嘴里。
边塞还边笑,“野种,你跟你娘一样下贱。想勾搭男人,就别穿衣服啊。”
可怜宋云缨小小的身子,青的青、紫的紫,竟没一处好皮肤。要不是奈奈奔了街上喊郎中,她险些活不下来。
父亲对她从来不伤心,也不过问后院之事。袁氏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她就安心做她的主母娘子。
从那之后,宋云缨暗暗就发誓,总有一天她要给娘亲争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宋云缨横眉冷对:“若本宫今日偏要往心里去呢?”
“不至于吧,宋云缨,你怎么做了娘娘心眼却变小了,还不许旁人说话了?”
“你在我娘亲忌日诋毁她,我若熟视无睹,岂不枉为人子?”
潘二姑娘下巴扬起,“我一没犯法,二没失德,你能拿我怎么样?”
前些日宋瑶仙被打入冷宫,潘二多少听说了点什么,一心想着为好姐妹“打抱不平”。
“哗——”
宋云缨没跟她废话,上去就把她的头摁进了水缸里。
然后似刷羊肉一般,提起来,再毫不留情地摁进去。
潘二姑娘“哇哇”喝了一肚子脏水,也只剩埋头挣扎的份儿。
旁边围观的女眷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宋云缨可以忍受欺凌自己,但绝不能忍受她侮辱自己的母亲!
见潘二脏水也喝得差不多了,宋云缨不慌不忙地把人又拎出来,“今儿天热,本宫给潘二姑娘降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