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同在一处,哪怕挨着坐,也显得疏离得很。
可这才是天家兄弟的常态。
众人只当没看见,纷纷入席。
这一场洗尘宴,跟以往的宴席大差不差,一晚上待下来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陆乘渊喝了不少酒,却一反常态地什么动作也没有,被温元姝拉着盥洗完以后就一头扎进床上,任她怎么叫也醒不过来了。
温元姝不由无奈。
这喝的是酒还是蒙汗药啊。
这一晚,陆乘渊和温元姝都睡得很香,次日日上三竿,才一起醒过来。
难得见陆乘渊也是这时候醒过来。
二人收拾妥当,便叫奶娘把孩子抱了过来,逗了一会儿。
然而自那些奶娘进来开始,春花的脸色一直很怪异。
直到奶娘走了,温元姝才看向她:“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春花摇了摇头;“夫人,您刚刚没看见吗,有个奶娘戴了耳坠,还涂了胭脂呢!”
奶娘一般年纪都不大,如今在府上的这几个,小的十八,大的也就才二十,虽然都生得样貌端正,但是乃兹府自有规定,奶娘不可穿戴艳丽,每日只收拾干净就行,不可打扮,所以那又戴耳坠又涂胭脂的,实在是很不寻常。
“嗯?”温元姝愣住。
她还真没发现。
她转头看向陆乘渊。
陆乘渊点点头。
他也有印象。
“夫人,这可不能不管呀,”春花跺了跺脚,“万一那人是把心思打到主君身上的怎么办?”
温元姝无奈。
把心思打到陆乘渊身上……
她觉得不用防了。
温元姝思忖片刻,道:“那毕竟是奶娘,还得喂养孩子,叫人多盯着点就是了,如果没别的动作,也不要打草惊蛇。”
听了温元姝的话,春花也冷静下来。
要是其他人,处置就处置了,可是奶娘的身份不一样,不能这么随便。
“是。”春花连忙下去安排。
陆乘渊捧着醒酒汤喝了一口:“要不换个新的奶娘?”
温元姝摇了摇头:“孩子都已经习惯那个奶娘的奶水了,要是突然换了,我怕孩子不适应。”
“……也是,那就先看看吧。”
“嗯。”
——
临近年关,又因为今年皇子回京,朝堂上愈发热闹起来。
陆乘渊连着好几日早出晚归,温元姝也不清闲。
“夫人,吏部尚书府的孙夫人来了。”
温元姝和春花便去了前厅。
孙夫人生得很有福相,身材丰润,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看着慈祥极了。
温元姝刚一露面,孙夫人就笑着道:“陆夫人,你可算来了。”
春花忍不住在腹诽。
她们明明是一听见丫鬟的消息就赶过来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结果孙夫人这话说得好像她们有多怠慢似的。
温元姝面上笑意不变:“孙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事先连封帖子也没递,实在招待不周啊。”
孙夫人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又很快调整过来:“唉,我这为人母亲的,还能为了什么事儿呢,还不是孩子们的事儿。”
温元姝在首位坐下,静静听着她说话。
“我家那个大女儿,说是有个晋王妃的名号,但实际上呢,跟着晋王到那偏远穷苦之地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这一回来就开始为了晋王四处奔走,一口果子都没吃到,先得罪了不少人,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孙夫人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温元姝定是要出言安慰,她就能顺便提出自己小女儿的事儿,叫温元姝做主,给她的小女儿单独安排一个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