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女官便转身进了屋里。
学生们齐齐上前,将堵在门口的下人们推了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进了屋里坐下。
贵女们似乎对她们的到来很不欢迎,不过也无人理会。
女官已经开始授课,众人纷纷屏气凝神。
——
严女官本来以为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次日,又迎来了几位夫人。
这些都是把姑娘送进女学的人,自是富贵中的富贵,往女学里一坐,便是满屋的珠光宝气。
她们的来意也简单,说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跟那些平民百姓一起上课,觉得掉了身份,又说多给严女官些银子,叫严女官想想法子,把这两拨人隔开,全然忘了这些人奉太后之命从宫里出来,回宫的时候还得给太后复命,哪能全让她说了算了?
严女官能怎么办?
她脸都憋紫了。
“诸位夫人,我能理解诸位夫人的心情,但是这些大人都是从宫里来的,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做她们的主啊!”
严女官一脸为难。
然而那些贵妇人并不以为然。
其中,又以吏部尚书孙夫人为首:“严大人,咱们都这么熟了,多的话不必再说,大人自去打点宫中女官就是,事成以后,我自会再送上一大笔银子以作答谢。”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若是想打点,就只能六个女官一起打点,还得重新打听人家的喜好,再一一投其所好……
五天的时间,哪里够啊!
若是要用银子硬砸,还不知道要在这六个人身上花出去多少,严女官自己的家底儿就剩一万两,够不够另说,她最怕的是银子花出去了,没把事情办妥,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严女官现在的为难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她是真为难。
但没人信。
毕竟在刚有人动了心思,想把女儿送进来的时候,严女官也是这么为难,可是结果呢?
现在不是都好好儿的办妥了?
严女官一时推脱不掉,只好先把各位夫人送走再想办法。
眼看着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严女官交代了一句,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面首们察觉到她今日心情不佳,格外小心翼翼,被点到名要去屋里伺候的面首如同赴死一般。
到了屋里也不敢离她太近,生怕步了清竹公子的后尘。
严女官如何看不出这些人对自己的畏惧和抗拒,心情更为烦躁,抓起酒盏就朝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砸了过去:“你们这些废物!让你们过来是叫我开心的!躲那么远干什么,想死吗!”
众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她身边聚了过来。
可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恐惧和窒息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严女官又如何能真正放松下来呢。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陶清竹手持长箫缓步而来。
清幽箫声响起,仿佛能抚平人世间所有的烦躁。
严女官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但是听着听着,眉头就舒展了不少。
最后一曲毕,严女官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朝着陶清竹伸出手:“来。”
陶清竹如往常一样走到她身边坐下,任由她将身子靠进自己怀里,只是他脸上是一贯的冷淡,没有半点感情。
严女官闭着眼,没有察觉不妥:“这种时候,果然只有你才能安慰我。”
“大人不生气了就好。”陶清竹声音清冷。
严女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