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洛灵诧异地瞥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在她的印象里,这男人是封隽奕身边的朋友,想必也是富二代无疑了,应该是和徐绮柔她们是一伙的才对,没想到竟然会说这种话。
不过她也长了个心眼,没准这男人是来看热闹的,或者是没憋着什么好屁,这种富二代的善意绝对不能相信。
长了个心眼,她收回视线,语气中带着疏离,自嘲道:“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我哪有什么资格教训?表面上看是我出气了,但其实那条裙子我赚半年都不够赔给她的。”
刚刚扔冰激凌的时候有多帅,此刻她心里就有多狼狈,想想那裙子最低也得几十万,她就感觉肉疼。
创业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周世勋吊儿郎当地靠在她旁边的栏杆上,看着面前女人瘪嘴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
这女人倒是和他在网上聊天了解到的不太一样,还挺可爱的。
“既然你帮我出了气,那我也应该理所应当地表示表示,这样好了,那女人的衣服我来赔,你不用管了。”
金洛灵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世勋,“你说什么?”
周世勋淡然地笑笑,没再搭她的话,而是反问道:“被泼了满头的红酒很很冷吧?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处理一下,别感冒了。”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离开,朝宴会厅里面走去。
金洛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说的话的意思,她心里纳闷,富二代之间的恨意这么重的吗?他真的愿意帮她赔偿?
她耸耸肩,或许这点钱在那男人眼里看来不过是一晚上的酒钱罢了,她甩甩头,告诉自己不必在意。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根本就不知道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不过还好,既然是封隽奕的朋友,那之后跟封隽奕联系一下问问就知道了。
想到封隽奕,金洛灵这才想起她今天晚上是和江盼一起来的,现在这个时间,江盼应该和封隽奕一起呢。
头发上黏糊糊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想了想,她给江盼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虽然刚刚她一气之下搞砸了宴会,但好在是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江盼,毕竟她是借了江盼的光来的,现在进去再找她岂不是又给她增添麻烦了?
发完消息,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离开了酒店。
另一边,私密性极强的餐厅包房内。
灯光柔和,水晶吊灯洒下细碎光芒,映照着桌上精致奢华的美酒佳肴,餐桌上围坐的都是容城地界上跺跺脚都能排山倒海的大人物。
江盼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米白色礼服,端庄又不失温婉地坐在封隽奕身旁。
她微微低垂的眼眸藏着几分紧张,毕竟这样满是商界名流的场合,她还不太适应。
封隽奕则身姿挺拔,一身高定西装衬出他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场,举手投足皆是成熟稳重,只是偶尔望向江盼的眼神里,微微透露着独属于恋人的宠溺。
他觉得这样的场合无聊极了,满心盼着等饭局结束他好安安稳稳地跟女朋友一起过二人世界。
封隽奕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夹起一筷子菜,下意识就往江盼碗里送,动作娴熟自然,就像往常吃饭的时候一样。
江盼心脏瞬间漏跳一拍,眼睛瞪得老大,桌布底下的小脚丫赶紧轻踢他小腿,眼神慌乱又急切,仿佛在说“这么多人呢,可别露馅”。
封隽奕立马反应过来,脸上划过一丝懊恼,手在空中顿了顿,无奈地把菜塞进自己嘴里,还小声嘀咕:“差点忘了。”
真不知道要隐瞒恋情到什么时候。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总站起身,满脸笑意,他是封隽奕爷爷那辈的至交。
他端着酒杯朝封隽奕晃了晃,爽朗说道:“隽奕啊,你爷爷最近身体可还好?许久没跟他杀两盘棋咯!今儿个见着你,可得跟你喝一杯,你这后生可是越来越出息咯!”
封隽奕忙不迭起身,双手恭敬接过酒杯,微微躬身,脸上笑意真诚:“李爷爷,我爷爷身子骨硬朗着呢,还时常念叨您呢,说就盼着您有空再去家里切磋棋艺。这杯酒我敬您,您可得多保重身体。”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啊好啊,年轻人好酒量!”李爷爷被哄得十分开心,众人都朝封隽奕投来了赞美之词。
只有江盼瞧在眼里,满心担忧着封隽奕的身体。
她悄咪咪招来服务员,压低声说:“麻烦给上一碗醒酒汤,就要那个蜂蜜生姜水就可以,谢谢。”
她自以为做得隐蔽,殊不知这小动作全被坐在斜对面的林湘收入眼底。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醒酒汤进来,刚要往桌上放,林湘突然拦住她,她轻轻嗅了一下汤,蹙眉出声道:“换成西红柿葛根汤,不要这个。”
她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服务员一下懵了,目光求助似的看向江盼。
她没记错啊,应该是那位小姐点的汤,怎么现在换成了这位小姐说话?
江盼脸刷一下红了,她本来就有点社恐,这时候更觉得有些尴尬,她磕磕巴巴道:“林小姐,这汤……好像是我点的。”
林湘嘴角轻扬,绽出一抹看似无害的笑,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知道是你点的呀,你这是给你的封总准备的吧?你还不知道呢,他对这里面的蜂蜜过敏,蜂蜜里有少量的蜂毒,他以前被蜜蜂蛰了可遭了不少罪。”
这话一出,江盼只觉脑袋“嗡”地一下炸开,整个人呆若木鸡,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一时间,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满脸惊讶,有的则露出玩味神情,毕竟封隽奕和林湘那点过往绯闻,圈子里人多少都听过,不少人还默认他俩是初恋旧情难忘呢。
封隽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
这时,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扯着嗓子起哄:“哟呵,封总的小秘书这业务能力不行啊,差点害封总过敏,可得罚一杯!”
林湘仿若未闻,自顾自又夹了一筷子菜,细嚼慢咽,仿佛刚才那番话不是她讲的。
江盼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她是真不知道封隽奕还有这过敏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