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宁,你到底认不认错!”
额头重重的撞击到一旁的门框,姜宛宁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好疼。
疼!
姜宛宁猛然睁开眼睛,她不是死了吗?
她现在还记得临死前,身体被野兽啃噬的痛。
姜宛宁抬眼看向周围,如此熟悉的一幕让姜宛宁意识到,她重生了,重生到了她死时的三年前。
半年前,在候府做了四十年的老管家替候爷挡了一箭,命丧黄泉,临死前告诉候爷,十六年前他怀了私心,偷偷的将自己孙女跟真的候府嫡女调了包。
姜宛宁至今都记得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她有多无措跟失落,还有害怕。当时,姜夫人痛哭着紧紧抱着她,对她说,她依然是候府的嫡女,是他们最重要的亲人。
然而信了这句话的只有她。
姜暖暖回府后,曾经最宠她的五个哥哥,心里眼里只有姜暖暖这个妹妹,姜候爷、姜夫人,也再看不到她。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占了姜暖暖的位置十六年,是以一再告知自己,不要去争,不要去抢。
但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姜暖暖偷了她作的画名扬京城,她站出来质问时,大哥姜沐暄却怒斥她心胸狭窄,并证明这幅画是他亲眼看到姜暖暖所作,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自此她彻底被踢出京城淑女圈。
姜暖暖生辰宴上,领着长公主偷溜出来的宠物狗出去玩,不小心让其落水溺死,为了让姜暖暖免于长公主惩罚,二哥姜沐昊提出让她来背这个锅,后来她被长公主怒骂,被长公主要求给那只狗披麻带孝,守墓三个月,他们没一人为她开口说一句话,甚至在她守墓的三个月间,也没一人来看她一眼,过得好不好。
姜暖暖羡慕她的一身医术,姜候爷跟姜夫人不顾她以前在师父面前发的毒誓,三番五次,软硬皆施的逼她将这身医术教给姜暖暖,她念着那一点可怜的亲情,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最后呢,她成为了姜暖暖的药人,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在姜暖暖又一次要拿她试药时,她终于找机会逃了出去,但那时她体内的毒早已经深入骨髓,在荒山野岭处被野兽啃食而死。
想到前世的种种,姜宛宁心口处传来一阵尖锐刺痛。
“姜宛宁,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现在!给暖暖道歉!”姜沐晏的怒吼声将姜宛宁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对了,还有他的这个三哥。
最宠她、最爱她,跟她最亲近的三哥,却也是前世第一个先抛弃她的人。
今日是候府特地给姜暖暖办的认亲宴,昭告姜暖暖才是姜府真正的嫡女,但姜夫人为姜暖暖精心缝制了一个月的新衣服却被剪的稀烂。
而那双剪坏了新衣的剪刀在她的房间里被搜了出来,甚至上面还有新衣的缝线。
至此,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做的这件事,没有人相信她。
前世她会难过,会痛苦,现在……不会了。
她已经不在乎了。
不属于她的哥哥、不是她的爹娘,她不要了。
姜沐晏见姜宛宁一直默不作声,更是火冒三丈,他走到姜宛宁面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姜宛宁,你不要太过份了!人要懂得知足,感恩,你本来就占了暖暖十六的身份,现在她得到的跟你比前的比起来甚至十分之一不到,你竟还想毁了她的认亲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这时姜暖暖走了过来,一脸柔弱又善解人意的看着姜沐晏道,“三哥哥,你别跟宁姐姐生气。其实我能理解她的,如果换作是我的话,今日这样的日子我也会心里不舒服的。其实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我衣柜里还有好多新衣服呢,随便挑一件新的穿就行了。”
“姜宛宁,你看看暖暖多懂事,你就不能跟她学……”
“对不起。”姜宛宁语气冷淡打断姜沐晏的话,看着姜暖暖说,“我向你道歉。”
姜暖暖微愣了下,随即忙摇头,“没事没事,我本来就没有怪过宁姐姐。”
姜沐晏眉头紧锁的盯着姜宛宁,“这件事果然是你做的?”
姜宛宁听到姜沐晏的话,冷笑了声:“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前世她到最后都不承认是自己做的这件事,被罚跪了整整十天祠堂,秋夜寒冷,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跪出了风湿,往后的日子只要天气稍微冷一下她膝盖处便疼痛不已。
姜沐晏听姜宛宁这么说,下意识就开口道,“物证就放在你面前,你还……”
“那不就得了,我说不是我做的,你又不信。”姜宛宁冷笑一声,“我说是我做的吧,你又不满意,你想我怎么做?”
姜沐晏被姜宛宁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只一双眼睛瞪着姜宛宁。
姜宛宁不理他,转头看向姜暖暖:“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也送你件礼物当作贺礼,也作赔礼。”
姜沐晏闻言有些警惕的看着姜宛宁,“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其实不是他不相信姜宛宁,只是这半年来,她实在做了太多伤害姜暖暖的事情。
姜宛宁只当没听到姜沐晏的话,低头从腰间取出那块从小就佩带在身上的玉佩。
姜沐晏的脸色立即变得极为难看,他瞪眼看着姜宛宁,声音都变了调,“姜宛宁,这可是我们六兄妹出生时爹亲手雕刻的玉佩,姜家的孩子一人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