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问她:“这个创意策划项目实现的利润与报社怎么分成?”
姚潮汐说:“公家的公司与个人的公司合伙经营麻烦太多,没有合伙经营,这个创意一次性付款十万元钱,经营过程中是挣是赔与我们没有关系。”
说几句话的功夫,外面进来两个年轻女子。
她们两个身着蓝色碎花布衣衫,肩上束着一幅垫肩,一头乌发两边各扎着一根小短辫,短辫上系着红头绳,额着上留着一道刘海,活似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战天斗地的铁姑娘。
两人抬着一个带着盖的大方木盒子。
这种木盒当地农村称为喜盒,是农村年轻人订亲时男方给女方家送喜礼用的,最上层是个木盖子,通常是在木盖子上面放一只成年白公鹅,鹅的脖颈处系一条红带子,盖子下面的木盒子可以根据礼品的多少摞二到三层。在这里木盒内被改为放饭菜,盖子上的白鹅也是白瓷做的。
两个姑娘进门把喜盒放在餐桌旁的地下,揭开上面的盖子,从最上面的屉盒里端出了一盘煮红薯、一盘烤花生、一盘煮玉米、一盘盐水煮毛豆夹。
第二层、第三层屉盒里放的是农村节庆和喜事时吃的那种豪华农家菜,每层五盘,两层共十个盘。
把饭菜全部拿出以后,一个姑娘说:“蔬菜粥要等到喝完酒后再上,上早了凉了再热也不是原来的味了。”
两个姑娘都走出了院门了,蒋良方的两眼还盯着外面看。
姚潮汐说:“蒋市长,姑娘们走了老远了,看也看不见了。”
在场的人只有姚潮汐能与蒋良方开玩笑,论职务,蒋良方是廳级,姚潮汐是省直单位负责人,副廳;论年龄,蒋良方五十多岁,姚潮汐接近四十岁,相差十多岁,勉强是同辈人。
蒋良方说:“我这个年纪就是天仙下凡也勾不起兴趣了,我从她们两个的装束中好像又回到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姚总,你们这个创意策划太厉害了,别说十万了,二十万、三十万也值。”
姚潮汐说:“这个创意策划能给我们的客户带来多少财富,在于这片地方能保留几年。创意策划公司分析,从现在往后的三年内进入公she里的客人是增加的,三年过后还有两到三年的平稳期,然后进入了疲劳期,客人逐年下降。
当然,如果在这期间,不断拿出新的创意,给客人带来新的消费刺激,还会延缓客人的疲劳期的到来。如果创出像京城的全剧得、就津的够不理那样的品牌,哪怕这个地方纳入了城建规划,再换个地方,只要品牌在就能吸引来大量客人。”
蒋良方套用了一句人们常用的话感叹道:“商人不可怕,就怕商人有文化。你们编辑记者是文化人,本来不是搞经营的,但一旦搞起了经营,得把传统的商人挤得没有地方吃饭。”
姚潮汐打开酒瓶盖说,“就凭着蒋市长对我们的表扬,我也得亲手给蒋市长倒上一碗酒。”
白玫没用人让,先抓起一只煮红薯吃了起来,边吃着还不住嘴地称赞姚潮汐:“感谢姚姐姐带我们带吃这么多好吃的,只可惜我这胃太小了,盛不了多少东西。”
姚潮汐说:“我们当地有句话叫做吃不了兜着走,红薯剩了味就差了,先吃红薯,其余几样吃不了咱们打包走,回宾馆当零食吃。”
头一天晚上喝酒按程序,先喝酒后吃饭,白玫刚开始就说自己大学学的是造车,大毕业就驾车,从来不敢喝酒。
周胜利在酒桌上从来不逼女人喝酒,尤其是现在四十岁以上,生怕别人说他灌女孩子喝酒会图谋不轨,白玫说不能喝就不让她喝了。
今天晚上喝酒不按程序,先吃了一会,心情上来了就喝酒。白玫的一颗防备之心全然放下,端着小号黑碗频频向别人发起挑战。
周胜利说:“你不是赛车手吗,你们赛车手也喝酒?”
白玫说:“若是按群体来论的话,能喝过赛车手这个群体的不多。我们有时在沙漠、在高原上训练,晚上回来后,桌上堆着大块的牛羊肉,手里端着比这个黑碗大两号的瓷碗,几口就是一大碗。”
她端着小黑碗,除了沈玲和沙江海外,每人给喝了一碗酒,彻底放飞了自我。
离开的时候,姚潮汐把她们二人接到了自己的车上,对周胜利说:“从现在起,白玫妹妹就归我了,明天早上我把她接出去吃早餐。她在太宁呆不了几天,我们总得让她多吃几个太宁特色。”
白玫在车上说:“别以为姚姐姐说了这些话你就可以扔下我不管了,你还得陪着我上山上爬崮顶。”
周胜利说:“我抽周日的时间自己开车拉着你们两个上山。”
白玫说:“还有姚姐姐。”
周胜利说:“你姚姐姐的女儿刚考上省里的大学,星期天才能够回家,让她在家里陪女儿。”
白玫说:“听你的,放她一天的假。”
姚潮汐说:“她这个大学没出市区,一个星期天自己在家里也能过。”
周胜利说:“这么大的孩子处在青春叛逆期,尤其是女孩子的叛逆思想更严重,你别让她心里有其他想法。”
人酒后说话都放得开。姚潮汐说:“听了老领导的话我很受感动,都想哭了。”
已经在车里坐好,准备摇上车窗玻璃的白玫突然又从车窗子里伸出头来对周胜利说:“女人感动了,男人就敢动了,周大哥你可要抓紧行动。”
周胜利看了看两边,蒋良方和杨兴波已经上了车,可能没有听到白玫的话,但生怕她说出更加生猛的话,对姚潮汐的司机说了声:“路上别急,安全第一。”
就回到了自己车上。
蒋良方一直掂记着白玫厂里投资的事,见周胜利上了车就问他:“周市长你看北方汽车制造集团能不能真的与咱们开发区合作?”
周胜利说他:“你呀,太现实了,如果没有这个合作的意向,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就不来陪客了?”
蒋良方不自现地笑了笑,“我听市长的安排。”
周胜利接着说道:“我感觉合作成功与否的关键是那两家企业,你与开发区的几位负责人帮着他们理顺管理上的问题。国有大企业靠法规管理企业,个体企业往往老板会以人代法,这一点是他们与国有企业合法的最大障碍。
另外,北方汽车制造集团那边很可能从这两家企业中选择一个,你多靠上,尽快纠正他们管理当中的问题,把两个企业都推荐出去,让协作单位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