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协助波斯使团,做好一切善后工作。
但这番耽搁,又是查验失物,又是捡拾失物,又是修复受损严重的马车,还是晚了大半个月才赶到京城。
而白仲康正是这个时候回到京城。
来不及安置,他第一时间赶到武安侯府,求见白淑宜。
白淑宜算算时日,自己弟弟应该回京了。
她日日提着心,忐忑不已,隐约又有些激动。
想到弟弟能够回京,成为她的左膀右臂,重新振兴白家,就满脸兴奋之色。
当白仲康迈大步走进来,含泪叫她“阿姐”时,白淑宜的眼泪狂飙而出。
一把抱住他,动情地唤了声:“逐浪!”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白仲康憨厚的脸上,愤怒的神色一闪而逝。
等白淑宜松开他时,他已然恢复了平静。
白淑宜捧着他的脸颊。
“对不起,我知你爱俊,这张脸你先用着,待白家起复,咱们重新换张脸……”
“不用了,阿姐,”白仲康忍着愤怒,状似不经意道,“大业为重,有脸没脸算得了什么?”
这话说得白淑宜一怔。
紧接着感动地热泪盈眶。
弟弟到底长大了,知道忍辱负重。
她压根就没往白逐浪失败的方面想。
只觉得凭自家弟弟的才智,绝对能骗得过白仲康这个傻子。
“逐浪,快说说,你怎么骗过白仲康这个傻子的?”
白仲康此刻已然镇定自若。
他定定地看着白淑宜,一本正经地纠正。
“阿姐,你该唤我仲康!”
“对,对对,还是逐……仲康聪慧,是阿姐错了,来,快坐下,咱姐弟俩好好说说话。”
白仲康便将北疆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白淑宜。
白淑宜哭得不能自已。
再三保证不会再让他吃丁点苦。
白仲康眼见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
“阿姐,你嫁入侯府,怎的还是侍妾身份?不行,我去找姐夫,他必须给你一个说法。”
见白仲康还是如此冲动,她立刻拉住他。
语重心长地劝说,“我已然有了计谋,只要此事成了,从此我就是大乾最尊贵的人。”
白淑宜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这事殊为重大,她连白逐浪都瞒着。
“仲康,逐浪可托你带东西回来?”
白仲康眸光一紧,低下头去,掩住眼底的震惊与厌恶。
默默地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两个面具。
白淑宜一见,顿时大喜过望。
立刻伸手要拿。
白仲康却收了回去,飞速放好。
“阿姐,还是由我保管吧。”
白淑宜一怔。
“可是,这面具只有我会画啊!”
白仲康一惊,原来白家如此谨慎,制作和绘画分开两人。
眼见白淑宜起了疑心,白仲康立刻解释。
“阿姐,我知道!只是北疆的生活,让我学会了谨慎。”
白仲康压低声音,装作神秘地说道:“侯府人多口杂,此事得找个僻静之所。阿姐,明日你寻个借口,咱们去相国寺,借个禅房,放放心心地画。”
白淑宜一听,果然有理,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
“你说得对!是我大意了!你放心,我就说要去寺里,替那个无缘的孩儿祈祷上香。侯爷好说话,没有不答应的。”
两人商议定后,白仲康便提出告辞。
出府后,他慢悠悠地往郊外庄子走去。
身后,柳枝一路跟着他,见他出了城,想来是先一步去了相国寺,便返身回了府。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白仲康原地打转,重新折回了城内,跟在她身后,回到武安侯府,却一个侧身,进了隔壁大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