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这几日焦头烂额。
灵州的事爆发了,连都指挥使都被押解进京。
宋王妃日日入宫哭诉。
求她想法子。
她眉心突突地跳,她千算万算,算不到宋王竟然如此大胆。
“不过几株绿菊,给银子了事,何必生出这么多事端?”
贤妃气得心口疼。
自己儿子舍不得骂,一口毒气哈在宋王妃身上。
狠狠地骂了她一通。
宋王妃无奈,含泪咬牙讲了实话。
“母妃,绿菊只是个由头。王爷指使都指挥使毁田树林,被那家抓住把柄……”
贤妃惊跳起来,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蠢货!悄悄地在灵州处置便罢,怎么还让人进了京?”
天子脚下,本就法规森严。
宋王妃呐呐,这才交代出实情。
当初没在灵州处置潘灵灵一家,是因为始终找不到他们手中的证据,不得已才让他们入京,想用孟三爷威逼利诱他们交出证据。
谁知那一家脾气又硬又直。
就算是死也不肯交出贪腐的罪证。
一言不合,宋王手下命人行刑,一不小心,把人弄死了。
不得不用流民、纳妾等手段遮掩。
贤妃听得头晕目眩。
整个人如临深渊。
“你们此时才说,有何意义?”
非得等到灵州都指挥使入京、孟三入狱,才晓得后怕?
“潘灵灵还在狱中?”
宋王妃一脸懵,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贤妃见了,气得七窍生烟。
“混账东西!惹祸的本事一等一,解决问题的能力丁点没有。我真是做了什么孽,摊上你们这一对活宝!”
贤妃气得口不择言。
可就算骂死了宋王妃,也于事无补。
她抚着胸,大口大口喘息。
“你回去吧,别再入宫。切记低调行事,等闲别出府。”
宋王妃白着脸,匆匆退下了。
贤妃眯着眼,眸中全是狠毒的光芒。
灵州都指挥使、灵州孟家、孟三、潘灵灵一个都留不得了。
顺天府地牢。
时不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油灯随着人的走动,明明灭灭的,鼻翼间全是腐烂、血腥、脏污的气息。
宋谨央走在幽深的地牢中,神情淡定从容。
引路的府兵不时瞥着她。
心里又佩服又诧异。
他不知道的是,十多岁的面容下,藏着几十岁的老灵魂,见多了生离死别,自然能从容应对血腥与残酷。
地牢里,都指挥使梁更生独自关在走道的尽头。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场蝗灾,怎么反而暴露了自己?
他明明做得很巧妙。
到底是谁,能看出他布下的障眼法?
突然,外面传来极轻极细的脚步声。
下一秒,一个披着宽大黑袍的人影出现了。
那人手上提着食盒,声音像破锣般沙哑、撕裂。
梁更生一见来人,眸光便亮了起来。
“主子吩咐你来的?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还有我的家人!”
见对方迟迟没有说话,他像是明白过来,立刻解释。
“还请主子放心,我,什么也没说!便是死,也不会攀咬主子。”
来人轻轻地点头,不知怎么的,牢门被他轻松地打开。
将食盒往他面前一放,“主子让你放心,不出三日,定然将你救出去。”
来人打开食盒,拿起筷子,在每一道菜里夹了一筷子,放进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