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轿!”
宋谨央在尖利的喝唱声中,猛地惊醒过来。
“咳咳咳……”
她似乎憋得久了,拼命地咳嗽起来。
“姑娘,您怎么了?咱们刚刚出府,还得绕城一圈呢!”
宋谨央大惊,入目尽是血红色。
她一把扯开红盖头,发现自己一身大红喜服,置身喜轿。
轿帘掀开,一张年轻漂亮,又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阿留?!”
上一刻,她不是还坐在南岭小院里,在宣纸上印下私章吗?
怎么突然……
她猛地摸向自己的脸颊,年轻、有弹性的触感,让她震惊不已。
一双纤纤玉手,粉嘟嘟的,每一个指节都宣告着主人的年轻与美好。
“轰”的一声响。
宋谨央喜极而泣,自己重生了?!!!
“姑娘,您怎么揭了头盖?喜娘说了,半道揭头盖是不吉利的!
啊呀呀,姑娘,您别哭啊!
奴婢说说而已,头盖掀了就掀了,没有旁人看到,不会不吉利。”
见宋谨央泪流满面,阿留着急地再三解释。
“阿留,真好,我又见着你了!”
宋谨央泣不成声。
阿留一惊,姑娘这是怎么了?
不是刚才见过,怎么算“又”见?
阿留以为姑娘误会了,特意解释。
“姑娘,那位爷说了,老宅虽然就在隔壁,但排场也得讲究。
从咱们府里出,须得绕城一周,再回去老宅。”
宋谨央终于明白过来。
自己重生回了四十年前,嫁给崔承的半道上。
她的眉眼晕上喜色。
既然命运让她重新选择,她一定不能再委屈自己。
“进宫!”
她沉声吩咐。
“啊?”阿留没听明白,吃惊地叫出声。
“我说,进宫!我要去,拜见……父皇!”
阿留的面色从诧异,到紧张,到狂喜,短短几息,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下一秒,兴奋地跳起来。
“姑娘,早该如此,早该如此!那武安侯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您何必因为当初的一纸契约,委屈自己呢?”
宋谨央怔怔地看着阿留。
原来,阿留那么早就看出崔承不是好东西了?
她却还傻傻的为之付出四十年的心血,想想就后悔,还不如拿去喂狗。
狗还会冲自己摇尾乞怜呢!
“快,去皇城!姑娘命令,转道皇城!”
“是!”
宋谨央又一惊,脱口而出:“冯远”?
冯远听到有人叫他,立刻凑了过来,一张年轻的脸笑得像朵花。
“姑娘,您愿意进宫啦?!那可太好了,您放心,有奴才在,保您顺利入宫。”
喜娘等送嫁的人,一见队伍偏离了原本的道路,顿时大急,立刻赶上来问原因。
“这怎么能行?错过吉时,可不得了!!!”
冯远哪会搭理她,连个眼风都懒得给,径直往皇宫行去。
喜娘跺跺脚,来说服宋谨央。
“宋姑娘,错过吉时,可是要倒霉的!侯爷早就等着了,咱们还是按原路去侯府吧。”
商议流程时,崔承懒得亲自迎亲,说好在侯府门前迎她,倒是便宜她行事了。
喜娘还在横挑鼻子、竖挑眼。
“姑娘,您是丧母长女,又是商户出身,能够嫁进侯府,已然是烧了高香,您这是闹得哪样?
万一惹怒侯府,您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