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沧渊没想过会被贺卓收做徒弟,在他想象中,最好的结果便是贺卓出手敲打章县令,让他能够顺利度过半年时间。
每年初,府学都会到各个县学里挑选人才,只要他能入选,就可以离开云台县。
若是不成,那就坚持到明年八月的乡试,只要能中举,章县令和县学都奈何不了他。
而现在,贺卓说要收他做徒弟。
内阁大学士的徒弟,多少人做梦都梦不见。
谢沧渊当即朝贺卓扣了三个响头。
贺卓很满意,招手让人准备。
随从知道贺卓有收徒之心,早已准备好拜师仪式需要的一应物品,连谢沧渊的拜师礼都已经准备。
谢沧渊第一次拜师,从前也没有相应的知识,只能听人吩咐,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贺卓并不介意,在拜师结束后,他笑着说:“听闻你还未取字?”
谢沧渊道:“徒儿今年十七,还未及冠,因此还未取字。”
大多数男子都是及冠礼当天取字,只是也有提前取的,贺卓沉思片刻,当即给谢沧渊取了字。
“沧渊,即沧海也,你的父亲将你取名沧渊,必定希望你胸怀宽广,志向高远,为师便替你取字阔之,希望你莫要辜负你已逝父亲与为师的期望。”
谢沧渊叩谢贺卓:“谢师父赐字,徒儿定当谨记师父教诲。”
贺卓亲自将谢沧渊扶起来:“来人,摆饭,阔之中午陪为师一同用膳。”
喻今朝中午没有等到谢沧渊回来,买回来的海鲜和谢敬云还有杜老板分了。
谢敬云和杜老板食不知味,都在担心谢沧渊。
喻今朝隐隐有了些预感,并不如两人担忧。
中午过后,谢沧渊坐着钦差别院的马车回来,他一走进客栈房间,三人齐齐扑了过来。
谢敬云着急问:“沧渊,怎么样了?钦差大人有为难你吗?”
喻今朝一笑:“姑姑,你瞎操心,你看他神清气爽的模样,像是被为难的?”
谢沧渊坐下,先是给大家都倒了茶,将茶碗推到喻今朝面前时,他眉目含笑。
“还是吾妻了解我。”
喻今朝嗔了他一眼,眉眼却是控制不住上扬。
谢敬云松了一口气,心情依旧着急:“沧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
谢沧渊当真不卖关子,他微笑着说:“我被贺大人收做徒弟,很快就要进府学进学。”
房中安静了一瞬。
连喻今朝都没想到,天大的馅饼就这么砸下来,砸中她老公了。
杜老板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沧渊:“谢秀才,你说的贺大人,是如今在凌州府的钦差,内阁大学士贺卓大人?”
谢沧渊颔首:“没错,就是贺卓大人。”
杜老板倒吸一口气。
我的乖乖,这谢秀才,出门时还是得罪县令大人,被迫灰溜溜来凌州府想方设法破局的小秀才。
这简简单单出门一趟回来,就成内阁大学士的徒弟了。
有这身份,只要贺卓大人依然身处庙堂,谢沧渊可是能够在凌州府横着走。
哼,区区一个章县令。
杜老板悄悄看了喻今朝一眼,摸着自己这几天应酬吃出来的小肚腩感叹。
自己的眼光怎么这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