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叔,我们的条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荆肃没想到,在知道他和陆正山的旧事之后,他还能叫他一声“荆叔”。
“你……就没别的要说?”
陆承安回想起长姐昨日的交代,便道:“荆叔,你知道你可能会被灭口吗?”
荆肃皱起眉:“我原觉得不至于……你觉得至于灭我的口吗?”
陆承安被他问住。
他曾觉得灭口这种事往往只发生在演义中,可京城中卧虎藏龙,有时候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件小事,可背地里,却可能牵扯甚广。
长姐昨日已经批评过他了,长姐是怎么说来着?
“他们为了陷害我爹,多少人都下水了,要是让你坏了事,牵连几多,不如将你灭口了了事。”
荆肃有些拿不准了,他问:“你爹就算再讨厌,至于费这么大力气整他吗?他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吧?他如今混得和我也差不多了。”
“……你这么恨我爹,难道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我恨他?我不过是对他有意见。要不是他们找上门,我手头紧……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说到底,还是你爹给我这个机会的!”
荆肃十分生气。
能看的出来,他还是心虚。
他对陆正山的怨气一点没消散,如今倒是更深了。
“就算你爹是清白的,那有如何?他不会做人,本就招人恨。以前仗着自己和庆丰侯是姻亲,他们还会给他一点面子。他倒好,以为我们都怕了他了。”
陆承安见他越说越怒,忙道:“你冷静些。如今我们也不求你和我爹能消弭旧恨了,只希望你能拿了钱,守诺出来作证。”
“我原想着,拿你们的钱,说真话,倒是比拿他们的钱说假话要好些。可你既然告诉我,他们可能要灭我的口,那我可就不干了。”
荆肃内心的那么一点操守,在贫穷面前,本就土崩瓦解,如今又涉及生死,更是碎成了渣渣。
陆鸣雪在屏风后见承安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走出来替他解围。
“不好意思,你回不去了。”
荆肃还是第一次见她。
“你是……陆正山的长女?”
他也曾听说过,陆正山的长女是个美人儿,而且性情端庄,配王孙公子也是绰绰有余。
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他内心深处更酸了。
他的女儿也不差,只可惜没有一副好皮相罢了。
他如此想,打得主意便是:若女儿有一副好皮相,便能免去嫁妆,嫁入一户好人家。
他也不至于被逼到这个地步。
比起陆正山,他曾不觉得自己差在哪儿,可如今看来,处处都差了,样样都差了。
陆鸣雪将他的脸色变幻收在眼底。
荆肃心中思绪万千,半晌才来得及问:“你什么意思?”
陆鸣雪一挥手,影卫上前,将手中握着的刑部薪银摊开在荆肃的眼前。
“你这贼人!竟然……”
他说不下去了,毕竟这贼人连侍郎给他写的承诺书都拿去了半截,这几枚银锭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