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母女俩的话,他不由沮丧道:“他们让我自己交代,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交代什么。”
“他们可有对你用刑?”
和陆鸣雪预测的一样,陆正山摇了摇头。
“用刑倒没有。但是他们有隐晦地威胁我,如果我不肯交代清楚,最后可能会连累家人。但我又不是傻……”
陆正山好歹也是刑部掌过刑的官员,熟读律法,怎么会被他们唬住。
他们从一开始想的估计就是人证物证,只要齐备了,不管陆正山招还是不招,都不影响最后的结果。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没想屈打成招。
“爹,荆肃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陆正山听见这个名字,不由一愣。
“你们怎么找上他的?”
“有人假传消息,说是你让我们去找他的。”
陆正山摇头:“我没有。但是,这个人的确是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人了。”
陆鸣雪皱起眉:“当真?只有他了?可他也被收买了啊。”
听到这儿,陆正山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猜也是,他毕竟对我有怨言,被收买也很正常。”
听他这语气,怎么越听越怪。
“爹,你说明白些。这个荆肃不就是记恨当初你顶替他处理了肃侯案,导致他困在原地,不得升迁吗?”
“你们连这个都查到了?”
陆正山先是惊讶,而后又摇头叹了口气。
“荆肃吧……比我晚两年进的刑部,他一直积极进取,努力想争表现。所以……我当初就想拉他一把。在上面说要给肃侯案提一个行刑官的时候,我就提了他。我本是好意,却没想到他立刻就被人威胁,不敢再继续……”
原来,当初是爹举荐的他。
如果当初爹不举荐他,后面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他也就不至于被皇帝训斥,仕途无望……
“他原本是挺感谢我的,后来事情越来越大,他退缩以后,还来和我道歉。他当时跟我说,让我一定也要离这个案子远远的,不然沾上之后,一辈子就毁了。我当时想着开解他,就含糊应下了。”
谁知,最后爹竟然逆流而上,在所有人都害怕不敢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他接了。
陆鸣雪能想象出当时荆肃会是什么心情。
就像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打在脸上,既是对他的小人之心的一种凌迟,也是对他友善劝告的背叛。
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不死不休。
“可是,爹你又做错了什么呢……就算当初你接下肃侯案,得到了陛下的夸奖,到头来,不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吗?”
陆正山道:“我当初接下这个案子,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巨额奖赏?连升几级?这些我都没想过。我只是觉得,刑部的脸,不能就这么被这些世家踩在地上。可是,他们有的是手段,可以离间我们,可以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他说到最后,满脸无奈。
陆鸣雪皱眉:“难道……当初你同意我嫁入庆丰侯府,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说没有是假的。我实在是累了,上面有陛下过度的保护,身边是对我不满的同僚,周遭更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爹真的累了……鸣雪,爹对不起你,当时,庆丰侯上门提亲,爹是真的松了口气。”
事情都过去了,可陆鸣雪没想到,这段婚姻开始时的复杂,仍旧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