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起来,陆鸣雪算得上是温和的。
“淼音,你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我?”
褚淼音有些心寒。
“快去呀,你俩,跟着淼音一起。”
褚淼音脸黑如锅底,到底还是去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忤逆她,但这多年的积威也不是闹着玩的。
她现在只觉得累。
去就去吧,什么时候庆丰侯府彻底垮塌了,她也就自由了。
等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就让娘给自己说一门普普通通的亲事,远离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她这辈子就没有当诰命夫人的命,她认了。
“夫人,夫人,世子出事了。”
几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呼喊声。
“听着像是门房?”
两个嬷嬷这才胆子大起来,上前开门。
果然是门房。
褚淼音面露焦急,问:“世子出什么事儿了?”
“世子,世子他死了,尸体被天牢的狱卒送回来了,正在大门口。”
“什么?!”
侯府大门后面,侯夫人颤抖着手,将白布掀开,终于看清了白布之下,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的儿子裴行迟。
行迟瘦了,头发凌乱,脸上很多的脏污。
他在牢里一定过得不好,可他怎么会死?
他怎么会死?!
侯夫人张嘴只来得及哭嚎两声,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裴行越和褚淼音正坐在床边。
“行越?淼音?你们……行迟他怎么样了?”
裴行越嗓子有些发干,但还是说道:“娘,我已经把哥哥的尸体,妥善安排了。府上情况不好,条件简陋,办得不好您别怪我。”
侯夫人刚刚还残存的一线希望彻底破灭,眼泪倾巢而出,哭得声嘶力竭。
就算是侯夫人这样的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时,也有可怜之处。
褚淼音忍不住跟着流下两行泪。
“姨母,您保重身子。”
侯夫人哭过了,又问:“他怎么死的?他怎么会死呢?陛下还没给他定罪呢,怎么会死在大牢里?是不是那些审案的人给他用刑了?是不是?!”
裴行越道:“儿子看过了,哥哥身上并无用刑的痕迹,只有唯一一处致命伤,就是胸口。”
“这么说,他是被人蓄意谋杀的?”
侯夫人坐起来,抓住裴行越的衣襟,通红的眼睛像是要瞪出来。
“应该是这样。看管天牢的人未免也太猖狂,竟然直接将哥哥的尸首往我们府上一扔,就想将事情揭过。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在场的人都知道,现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但这么明目张胆地,直接刺杀嫌犯,难免有杀人灭口的嫌疑。
“我要将事情闹大,让陛下和大理寺给我们一个说法!”
侯夫人自然双手双脚赞成。
如今侯府的情况也不可能更差了。
大不了,就和他们同归于尽,她这条老命,一头撞死在大理寺门口得了!
要是不能找出杀行迟的凶手,给他赔命,她不如下去陪他得了。
两人陷入沉思,也不知道想到何处去了。
褚淼音幽幽道:“我们眼下,可是连大门都出不去的,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