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肃最后还是把陆承安“请”了进去。
在正屋内,陆承安坐下,他的表情很平静。
和第一次过来时截然不同。
“说吧,你家里人怎么说。我为何非得要知道?”
“荆叔可知道我长姐?”
荆肃道:“知道,前庆丰侯世子夫人嘛。刑部谁不知道你爹是庆丰侯的亲家。”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她和前镇国公夫人,如今的羽声夫人的关系匪浅。这羽声夫人,您可知道?”
羽声夫人……
荆肃还真不知道。
但他听见了“前镇国公夫人”这几个字。
“前镇国公夫人?她难道不该和镇国公一样,被关在大牢里?”
荆肃的情报很落后,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陆承安道:“非也。她可是揭露镇国公谋逆的功臣,陛下不仅没有追责,还加封其为羽声夫人,保住了她的诰命。这样,您可明白她在宫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荆肃听明白了,道:“她能在宫里说得上话,然后呢?”
“然后?她和我长姐,可是莫逆之交,她为了见我长姐一面,还特地递了拜帖,来我家做客。”
“真的?你长姐倒真是个人物,嫁给庆丰侯世子,竟然还想着和离,和离一成功,庆丰侯府就出事了。难不成,她提前知道点什么?”
荆肃反客为主,忽然便探听起陆鸣雪的隐私来。
陆承安愣了愣,道:“我长姐要有这本事,我爹哪里还至于被人陷害。”
荆肃哼笑一声,看着陆承安,道:“所以呢?”
“所……所以?”
“你姐和羽声夫人关系匪浅,所以呢?”
“所以,你不用担心为我爹作证,会被人报复。”
荆肃摇头晃脑地笑着:“我真不相信,羽声夫人会管我这样的芝麻小官的芝麻小事。就算我作证后的头一年没事,下一年呢?下下一年呢?”
陆承安让他稍安勿躁。
“不止于此。”
他从怀里小心地掏出那张沉甸甸的银票,摆在桌子上。
荆肃的眼睛都看直了。
确定他已经将银票上所有的信息都看清楚后,陆承安将银票收了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荆叔,你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个家也不容易。我回去之后,将你家中情况告诉了我娘,只要你肯出庭作证,还我爹一个清白,陆家便会一直帮助你一家。荆奶奶的药,还有荆姑娘的嫁妆,陆家报答你的恩情,都会负责到底的。”
“那你将银票收回去是做什么?”
陆承安挠挠头,道:“我家里人怕你不信陆家有这个财力,这才让我拿了这张银票过来。但这毕竟是身外之物,晚辈怕叨扰了你,这才收了回去。”
荆肃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猴子。
透露着嫌弃厌恶,还有不易察觉的嫉妒。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为你爹作证,以后我娘的药费,我女儿的嫁妆,你陆家都包了?”
陆承安重重点头。
“没错。”
就在这时,荆肃的夫人突然走进来,也不管有外客在,直接走到荆肃身边。
“老爷,娘的药又快吃完了,该去买药了。”
荆肃面露难色:“家中……”
他看了眼陆承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