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只是借光的话,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应该知道,我如今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夫人。”
羽声夫人,失去了镇国公的隐蔽,不过是个地位高的妇人。
“鸣雪知道夫人如今的处境,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况且,就算夫人如今属意闲情,不在乎实权,但说出去到底是能吓住人的。”
陆鸣雪语调平静,将这番话娓娓道来,竟不让人觉得她是在拍马屁,反而像是在陈述事实。
戚香彤都不得不承认,这番话令她极为舒心。
“我明白了。你便大着胆子,顶着我的名头去做便是。”
陆鸣雪又站起来行礼,感激不尽。
“夫人今日驾临陆家,鸣雪便知道夫人的心意。”
两人又寒暄片刻,戚香彤知道陆家如今不便待客,便也不想久留,准备告辞。
陆鸣雪知她心意,却劝她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用饭后再走。
陆鸣雪亲自去厨房盯着,让厨房拿出备好的年货,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席面上,再不谈正事,只陪着戚香彤闲话谈天,让她尽兴而归。
戚香彤被哄着多喝了几盅酒,微醺着离开了陆府。
在马车上,陪着她的嬷嬷细细给她按头,忍不住嗔道:“就算您喜欢陆家小姐,也不该喝这么多,伤身子。”
戚香彤只笑,一双眼睛睁开,仍旧清亮。
她问:“你觉得鸣雪这姑娘怎么样?”
嬷嬷如实道:“是个能沉住气的,嘴又甜,心也诚,模样又好,难怪夫人这么喜欢。”
戚香彤点点头:“若是二郎三郎还在,让她进门做我的儿媳就好了。”
嬷嬷心头一酸,不知该说什么。
再看戚香彤,已经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马车慢慢驶入夜色,街道两旁,屋檐下各家各户都开始点灯。
点完灯,便赶忙躲进屋内,怕冷,也怕出事。
京城的乱子还没结束,北边又打起来,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
同样在夜色中,一辆低调的马车快速地在宽阔的驰道上驶过。
那马车从哪儿出来的尚且不知,但最后却停在了天牢外。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穿了斗篷,身形瘦小。
狱卒像是早就见怪不怪了,这人从他面前经过,进了大牢,他却四下张望,像是在看有没有尾巴。
斗篷客脚步极快,而且轻车熟路,走到一间牢房前停下。
这间牢房中关着的,是前段时间谋逆的镇国公的私生子,杜随心。
他正躺在破棉褥铺成的床上。
斗篷客敲了敲牢房的栏杆,叫道:“杜随心。”
听声音,原来是个女子,还是个熟人。
正是对陆家人恨之入骨的姚兮倩。
杜随心懒洋洋地爬起来,腰间的伤口令他没办法如以往那般潇洒。
“你怎么又来了?你很闲吗?”
他一开口,就能将姚兮倩气个半死。
“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做什么跑到这臭死人的地方?”
“你想到救我出去的办法了?”
“偷天换日,怎么样?”
牢房中没有点火把,只有那扇小窗户透进来外面火把的光亮,勾勒出两人的身型轮廓。
“你要怎么做?你如今伺候的人,有这么厉害?”
他这话成功激怒了姚兮倩,她一向是不肯承认她和施政齐之间是肉体关系。
她只认为两人是互相利用,是合作关系。
可杜随心一句话便掀开了她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