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忍住身上的伤痛,秦昭芸迈着艰难的步子靠近叶锦苏。
虽是这孩子的生母。
可她从未尽过养育之责,不懂女儿的喜好,更闹不清她的脾气。
“苏儿……”
开口时,秦昭芸的心里直打怵,拿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耳朵里传入秦昭芸迟疑后怕的嗓音,叶锦苏就像个煤气罐子一般一点就着。
噌地站起来,一言不发,翻箱倒柜开始收拾衣物行李。
“咱们走,就算是流落街头也不在谢府里受这个气!”
件件衣服全从衣柜里悉数掉落。
堆在地上成了山包的衣物,宛如叶锦苏的心里沉重的包袱,怎么都甩不掉。
一语惊醒梦中人。
恍惚间秦昭芸似乎找到了情绪的出口,随手将眼泪擦干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干练地从衣柜的最底层拿出了包袱料子在地上摊平。
“对,对对,苏儿你快走。”
叶锦苏的衣服没两件。
在叶锦苏疑惑不已的眼神中,秦昭芸迅速装好了衣物提起来塞到叶锦苏怀里。
“别管娘了,娘就是你的累赘,你现在就走!”
讲话的同时秦昭芸拿出了个带锁的匣子,里面装的都是圆滚滚的金锭。
“这钱是侯府的人都不知道的,你爹爹临终前……”
语气变得哽咽,秦昭芸强忍着把这份苦楚全都咽了下去。
“说……”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能将话说全。
“这是给你准备的嫁妆,等你……娘不多说了,时间不够钱不多,他只给你攒了这么点。”
不管叶锦苏是否想要,她决绝地一把推到女儿的怀里。
一切源起与自己,倘若女儿不必再理会自己的遭遇,便无需受这等的折磨。
那就让她一个人独自在苦海的挣扎便是,还叶锦苏一个自由!
“娘!”
叶锦苏无助又愤怒,将全部的钱财衣物都扔到床上。
“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让我做不孝子吗?您以为这么做,爹在天上看着会高兴吗?”
接二连三的质问将秦昭芸彻底打垮。
她背靠衣柜缓缓滑落地上,一时之间泣不成声:“我走不掉啊,苏儿……”
“延明怎么办,你爹的铺子还在谢家人的手里,谢三爷尚未休妻,他能找万般的理由再找你的麻烦啊!”
“苏儿……”
说道最后,秦昭芸嘴里只剩下了叶锦苏的小名。
母亲抱着女儿,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两人渐渐冷静下来重新回归理智。
叶锦苏扶着母亲坐回床上。
“都是娘连累了你。”秦昭芸吸着鼻子靠在床边。
一听到这种话,叶锦苏便气不打一处来:
“您说这种话就是将我往外面推,您何苦为难自己,往后别再说!”
扔下这句,叶锦苏夺门而出。
她不想再与秦昭芸多言语,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弃带母亲离开谢府。
母女连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纵使脚步捣腾得再快,也架不住纷飞地思绪跟在后头追。
叶锦苏的心里堵着一口气,在不知不觉中冲到了后院,抬眼看空无一人。
挑上石凳蹲着,叶锦苏用双手环抱双膝。
从前若是在军营里遇到难事,不能与同僚说,她便这样蹲着抵住胸口。
这样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