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厉元朗奉命前往京城。
他此行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接受纪委谈话。
郭启安的上报,纪委要按照流程受理,找当事人核实,就是流程之一。
另一个,莫巴利安的王子沃宁,亲自率领庞大的代表团访问,指名道姓要见厉元朗。
这是一次外事活动,厉元朗必须参加。
微妙的事情来了。
按理说,郭启安上报之前,应该专门找厉元朗了解情况。
然而,几天来,他却按兵不动。
直到厉元朗离开,向他报备,郭启安面都不露,只在电话里强调,希望厉元朗此行一切顺利。
人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自私性,在郭启安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也就是从这一时刻起,二人关系出现改变。
曾经一起联手,与罗谦周旋的默契,再也看不到了。
就在厉元朗启程前一刻,沈放打来电话,向他透露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失踪长达十来天的林溪怀教授,终于被找到。
他的身体非常虚弱,靠着强大的求生欲望,以及地下水源,他和他的助手硬是扛了这么多时日,从鬼门关逃了出来。
这可是最近以来,厉元朗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也让深处低谷的他,不至于彻底萎靡。
临走之前,厉元朗特意召开省政府常务会议,专门讨论教育厅修改过后的裁减代课教师方案。
新方案考虑到各方面因素,就连持反对意见的石美萱和金英子,也都没再坚持原有观点。
经过表决,形成一致意见,顺利通过,并很快实施。
厉元朗走时,王若勋和田泽专程陪他一起到了机场。
在会客室里,田泽眼见王若勋有话要单独和厉元朗说,知趣的离开,以便给二人留出说话空间。
王若勋开门见山,对于郭启安此种做法颇为不满。
也为厉元朗打抱不平。
他愤愤然的说:“我真不明白了,道听途说的捕风捉影,郭书记竟然当成事实,没找您了解情况,就向上面汇报,简直视同儿戏。”
厉元朗苦笑一声,感慨道:“人都会变的。若勋,这种话你跟我说说就好,千万不要表现出来。”
“现如今的洛迁省,风起云涌,暗流攒动。郑令文升了副书记,在关于边口市处理冯青问题上,我会上的表态,让他记恨在心。”
“给我找点麻烦,最好把我挤走,哪怕不能接替我,也要显示出他的能量。”
王若勋‘嘶’了一声,狐疑问:“这么说来,是郑令文背后捣鬼?”
厉元朗笑而不答,王若勋这才反应过味。
自己这话问的太幼稚,厉元朗已然挑明,问了反而多余。
“省长,您要反击,不能让郑令文以下犯上的行为得逞。”
厉元朗笑了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别想变成真的。若勋,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做好本职工作,该你管的你管,不该你涉及的,莫要触碰。”
其实,厉元朗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背后没有郭启安支持,就是借郑令文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贸然找厉元朗的麻烦。
这次离开,厉元朗有个预感,或许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
他在洛迁省几个志同道合的部下里,最担心的就是王若勋了。
王若勋人品没得说,对自己也够忠诚。
只是他性格耿直,一旦遇到不平事,难免冲动。
自己在还好说,最起码能够起到提醒作用。
他不在洛迁,万一王若勋发牢骚,传到郭启安耳朵里,终究对王若勋不利。
“省长,您放心,我一定谨记您的叮嘱。”
祸从口出,王若勋自然清楚这一点,就看他能不能记住了。
一晃,厉元朗离开三天,郑令文对于厉元朗的行程了如指掌。
刚刚接完电话的他,心花怒放。
据得到的消息,厉元朗在纪委接受了两个多小时的谈话。
谈话内容他尚且不知,可他分析,应该对厉元朗不利。
放下话机,郑令文忍不住哼起一段京戏。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报告说,陈军陈副书记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