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剑割裂空间,而后一道身影左手捏着星辰所化的道果,来到了这里,看到了站在那里驻剑而立的小弟子,看到了那个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的少年。
被尊称为剑绝的青年沉默良久,一边的巴德上前想要说什么,却被李乾夜一拳打飞,嵌进了远处的山里。
“还有救吗?”李乾夜抬起头,带着希冀的望着眼前同样姗姗来迟的老子。
道祖沉默了片刻,“唯一的方式,是从时间里捞,但是那不可能。”
“因为我们没法做到跨越时间斩杀一尊大魔,就算是大家一起联手也是一样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
“就算我们杀死了一尊大魔,又怎么样,只要还有大魔存在,他们可能就会这么做,而这两个孩子他们选择了多救一点人。”
“自我的选择,是最难以挽回的。”
“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老聃沉默着低下头,看着眼前的两人,“与其想那些,倒不如想想,怎么对魔气动手,还有怎么对他们的父母交代。”
“还有苏叶那小子该怎么办?他人在天外,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消息,甚至于你要明白一件事,那个小子穿越回五千年前之后。”
“回来还没有见过他们两个。”
“你自以为江湖很大,但是江湖相对起浊世安全太多,让他们自己去江湖闯荡,自己去江湖修行,现在可曾后悔。”
被剑绝一拳嵌进山里的巴德好不容易飞回来,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就见到那个穿着长袍的老者挥了挥袖。
于是他被嵌到了另外一边的山上。
而老聃看着眼前的剑绝,沉默良久,将手中的一枚木牌放进了他的手中。
“我并非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我不知道怎么记录这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情,我想来想去,能够做的,不过是带他们回家而已。”
“落叶归根。”
剑绝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之中的锐利没有丝毫的隐藏,却也只是伸手,凭空割开山脉,将其化作两口棺材,将少年少女分别安置在其中。
“剩下的事情你们北欧先安置下来,神州方面会尽快派人前来的。”
“另外的话,别的事情暂时不用管,一旦发现魔气的线索,第一时间上报。”
“不死不休的那种。”剑绝微微垂眸,背后的长剑发出阵阵剑鸣声,随后化作流光离开。
半个小时之后。
辰星市,某个普普通通的小区之中,被喊出关的叶青林抱着列缺剑,敲响了家门。
打开门之后,苏岚眼睛大概是亮了亮,“青林,这次怎么才过了这么几天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任务,正好要回来吗?”
“妈。”叶青林抬起头,这个冰封浊魔,冻结时间的少年颤抖着身子,抿着自己的下嘴唇,“姐姐走了。”
“你姐姐都多久没回来了,要是她知道你这样编排她,她回来高低得揍你。”苏岚半开玩笑的敲了敲自己儿子的脑袋。
直到叶青林流着泪,扑进母亲的怀中,苏岚才终于意识过来什么,站在边上的叶旭阳握了握拳头,将眼前的母子二人揽进怀中。
许久之后,辰星学院之中,苏岚,叶旭阳还有黄岐的父母坐在一间屋子之中,看着眼前的两口棺材。
其实生活在这个年代,死人很早之前就成为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经常会听到有人外出探索的时候战死,经常听到有人为了追捕通缉犯战死,经常听说有人会为了守护一方而死。
发生在别人家的时候,总觉得很遗憾,很可惜,又是一条生命这样的离去了。
发生在自己家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残酷,人教人什么都不懂,事教人一遍就会了。
“不能告诉舅舅。”叶青林闭着眼睛,靠在墙上,“我知道姐姐和舅舅的关系很好,也知道姐夫是舅舅的亲传弟子,但是不能告诉他,起码现在不能告诉他。”
“就就很有可能是这场战争最后的关键,这个时候如果对他产生影响,很有可能产生严重的后果,所以绝对不能说。”
“所以你是为什么觉得我们瞒得住他?”李乾夜坐在叶青林的身边,他们都在走廊上坐着,坐在屋内的只有两人的父母。
苏岚和叶旭阳之前就不止见过一次黄岐的父母,只不过前几次大家总是笑的很开心,除了叶旭阳总是觉得自家女儿被拐走了,是个很大的问题。
叶青林只是低下头,是啊,他们怎么可能瞒得住苏叶,所谓的瞒一会儿就是一会儿也根本就是放屁,时间越长,最后的结果越坏。
“李齐序跟我说,他们两个被春秋碑记录下来了,不过很短,大概只有一句话。”
“怎么说的?”叶青林抬头,看了看多日没有处理过自己的模样,看上去并不像以前那么有压迫感的剑绝。
“剑绝李乾夜五弟子叶羽岚,天生剑客,十八岁习剑,二十岁悟道,二十三岁纳剑于己身,并贯彻以侠。”
“星圣苏叶二弟子黄岐,气功师天命,十八岁觉醒,二十岁修精气神之路,得武当传承,二十三岁入江湖,无愧于侠。”
“两句话,两个人。”
“二十多年。”
“破烂的春秋碑,甚至不愿意多写一点,多记录一点。”
“就好像他们会被遗忘。”
“我们不会把他们遗忘的。”叶青林沉默了片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就像是他们不会把我们遗忘一样。”
与此同时,魔气之世之中。
青年僧人双手合十,目光深邃。
“遗忘也好,记住也好,你们做了让贫僧敬佩之事,而贫僧也要做自己分内之事。”
青年僧人从怀中取出阴阳色的玉石,这是唤醒烛九阴最后一道真灵后手的唯一手段。
而烛九阴的气息一旦在这里完全爆发,只需要做一件事。
向清世发送魔气之世的位置。
而能够感受到的不止一人。
被遗忘的僧人双手合十,将玉石收好,等待合适的时机。
而后独自一人孤独的行走在不属于家乡的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