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蝶,说道:“蝶,把绒羽和火炭还有松脂拿过来吧,我这就开始做笔。”
蝶应了一声,将东西递到我手中。
我接过材料蹲下身,把火炭捣碎放进陶碗,接着放入松脂搅拌,随后用刀尖削开小翼的羽毛,让它能蘸入“墨汁”。
小羽和小翼好奇地凑了过来,脑袋在我身旁蹭来蹭去,似乎对我手中的东西充满了兴趣。
我一边制作着笔,一边笑着对它们说道:“别急,等我做好了笔,说不定还能给你们画张像呢。”
蝶好奇地蹲在我身旁,脑袋几乎要凑到陶碗边:“峰哥哥,你用那个火炭加松脂,这是为啥?”
我停下手中动作,笑着解释道:“松脂可以让火炭粘连起来,等哪一天有时间再把墨水做出来,现在咱们得先把字写出来,让女巫红带着去雨澜城,以后所有人都要学咱们的雨族天神文字。”
蝶点了点小脑袋,心领神会地转身去拿了一大张白纸过来。
我接过白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便开始书写。“1、2、3……10”。
我一边念着一边写着,第一张纸密密麻麻总共写了 500 多个字,第二张纸也陆陆续续地写了差不多 500 多个字。
就这样,我一共写了五张纸,凑成了 2500多个天神文字。
每写下一个字,仿佛都在为雨族的文明添砖加瓦。
接下来的三日,东城族长会议室里终日萦绕着火炭混着松脂的气息。
我握着羽毛笔站在中央,笔尖在纸面划过的沙沙声,成了这三日里最常听见的响动。
石,夜,盘,陆巫等众雨族高层齐聚。
有人盯着我手里面写着的那些天神文字,他们自己也用羽毛笔尝试着写,画得歪歪扭扭。
女巫红和女巫诀最为特别,她俩一边听讲,一边试图用羽毛笔,以她自己的方式开始拆分、记录这些文字,又在白纸上,清晰地写了出来,和我写的一模一样。
再看飞雨军的粗汉子们,简直如临大敌。
平日里舞刀弄枪虎虎生风的手,此刻捏着羽毛笔却抖如筛糠。
石写的自己名字“石”字歪歪扭扭,像被风吹折的枯木;口中喃喃“族长,这太难了。”
夜到学得很认真。
可是这群野人,到了午后时分,若让他们去干活或是出征,他们必定毫不犹豫、绝不含糊。
可唯独在这会议室里,困意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呼噜声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响亮。
每听到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都忍不住愤怒地大喊:“都给我醒醒!”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众人被这喊声惊醒,睡眼惺忪地擦着嘴角的口水,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着,然后起身继续装模作样地握起羽毛笔书写。
见他们有了动静,我才强压着怒火,继续耐心地讲解那些汉字。
唯有颖是例外,她静静地缩在角落,远离蝶和草等人在桌前的打闹,像只安静的小鹿。
目光紧紧追随着我手中的羽毛笔,指尖在半空中轻轻虚划,仿佛在临摹着那些神秘的线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颖的进步如同雨后春笋般惊人。
次日,当其他人还在为单个的文字发音磕磕绊绊时,她已能流畅地念出短句,清脆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到了第三日,她的羽毛笔在白纸上自如游走,一个个汉字工整地呈现,不仅书写准确,还能敏锐地指出同伴书写中的错误。
当她用羽毛笔端端正正地写下“雨族昌盛”四字时。
蝶瞪大了双眼,满是惊讶:“呀!大圆脸你好厉害!”
草也忍不住探过头来,仔细对比着颖写的字和我写的,随后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嘿,颖妹妹,你跟峰哥写得一模一样呀!”
我也饶有兴趣地拉过颖的白纸,细细端详,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颖像个被夸奖后满心欢喜的孩子,一把搂住我的胳膊,娇笑着问道:“峰哥哥,俺厉害吧?”
我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转身看向众人,扬声道:“看到没有?你们都是一起学的,看看人家!”
一众飞雨军的粗汉们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地耷拉下脑袋。
女巫红、陆巫、女巫诀则在一旁咯咯直笑,随后拿起自己分解记录的文字,有模有样地读了起来。
听到她们读出来的字音竟和我讲的丝毫不差,我不禁满心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这么多字的啊?”
女巫红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族长,俺以前可是黎族最聪明的女巫,俺有自己的一套记录方式!”
女巫诀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族长!没加入雨族以前,咱们都有自己用来记录的文字呢,你可别小看咱们!”
我哈哈大笑,说道:“好!既然你们都学会了这些文字,那明天让蝶举行加冕仪式,正式成为巫王,咱们前往后山圣地焚香告天,昭告全族!待仪式结束,再让蝶为咱们雨族城赐名‘雨凌城’,往后这城里一草一木、一人一语,都要印上咱们雨族文明的印记!”
众人轰然应诺,欢呼声震得会议室的梁木都微微发颤。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将白纸上的文字染成金红色,宛如跳动的文明火种。
小羽和小翼似也感受到这份喜悦,在院外振翅长鸣,羽翼掀起的劲风卷着松脂墨香,小翼飞向远方的山峦。
这一夜,整个雨族城都沉浸在期待之中,仿佛能听见新文明破土生长的簌簌声响,而明日的后山圣地,必将见证一个镌刻着雨族印记的崭新时代徐徐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