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们迈着大步,神色间满是愉悦。许多人手中紧握着刚猎得的野生瘦肉,那肉块还带着丝丝热气,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他们却毫不在意,边走边大口撕咬着,嘴角沾满了兽血,猩红色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嬉笑交谈声此起彼伏,有人炫耀着刚刚狩猎时的勇猛表现,如何精准地捕杀猎物;
有人则调侃着同伴被猎物追得狼狈逃窜的模样。
他们身上穿着简陋却实用的兽皮衣物,肌肉随着动作起伏,散发着一股狂野的气息,全然不顾这是在前往黎族分支一领地的路上,仿佛即将展开的不是一场可能充满变数的会面,而是一场轻松的狂欢。
与此同时
夜率领着队伍,在崎岖蜿蜒的山间小道上艰难前行,终于登上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站在山巅远眺,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众人的衣角。
极目望去,在云雾缭绕间,黑狼部落的山谷入口隐约可见,仿若一只蛰伏巨兽的大口。夜抬手遮挡阳光,眯着眼仔细打量,心中默默估量着距离与路线。
身旁的队员们个个神色凝重,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尽管长途跋涉让他们疲惫不堪,但此刻的他们依然精神抖擞,等待着夜的下一步指令。
夜微微转头,目光扫过队员,低声说道:“先在此扎营,派几个兄弟悄悄下山,近距离探探情况,切莫打草惊蛇。”
队员们闻言点头,随即四散开来,开始忙碌布置营地,一场悄无声息的侦察行动,就此在这远离黑狼部落的高山上悄然展开。
梁手握青铜剑剑柄,匆匆走到夜身旁,神色急切又带着几分亢奋,急切说道:“营长,咱们怎么打?兄弟们可都憋着一股劲呢!”
夜眯着眼,目光深邃地凝视远方,不紧不慢地说:“先探明黑狼部落族里是否中了族长的计,如果没有,咱们再观察附近地形。不急,打仗可不能仅凭一腔热血,得谋定而后动。”
梁微微点头,又皱着眉头追问:“营长,那要是他们识破了族长的计谋咋整?”
夜轻轻拍了拍良的肩膀,沉稳道:“若真如此,咱们就更得小心谨慎,重新布局。你看这山谷周围,易守难攻之处不少,关键得摸透他们的防守重点,找准破绽,方能一击即中。当下,派几个机灵的兄弟下山,探个虚实,你去安排。”
梁握紧剑柄,大声应道:“是,营长!”转身大步离去,召集人手去了。
夜则继续站在山巅,望着山谷陷入沉思,这场硬仗,才刚刚拉开序幕。
此时的黑狼部落的族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着日常的采集打猎活动,仿佛这片土地上从未有过潜在的危险,更不知道一场狂风暴雨正悄然逼近。
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手持简陋却锋利的石斧、长矛,成群结队地朝着山林深处进发。他们步伐矫健,神情专注,一路上交流着前几日打猎的经验和趣事。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眼尖的猎手迅速投出手中的长矛,动作一气呵成,其他族人纷纷围上去,发出欢快的呼喊。
女人们则背着藤编的箩筐,穿梭在山林边缘和溪边。她们细心地采摘着野果、野菜,偶尔停下脚步,用手中的石刀割下鲜嫩的草药,放进筐中。孩子们在部落附近嬉笑玩耍,模仿着大人们打猎的样子,相互追逐打闹。
在部落的空地上,几位老者围坐在一起,看着年轻人们忙碌,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他们一边用粗糙的双手打磨着石器,一边传授着古老的生存经验。
在黑狼部落那深邃的山洞之中,火把熊熊燃烧,不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映照着洞壁上神秘的图腾。
黑狼一屁股坐在兽皮上,大口撕咬着刚烤好的兽肉,吃得满脸是油,汁水直往下淌。
族老一慢悠悠晃过来,拄着根满是疙瘩的拐杖,瞅着雷虎说:“黑狼啊,那分支四的人,说黎族分支一搞到了雨族的麻衣、陶器手艺,还占了盐泉,这事儿闹得可不小,你咋想?”
黑狼一抹嘴,把骨头甩到一边,眼睛瞪得溜圆:“族老,陶器倒还好,我心心念念的是麻衣,雪季一来,没它族人得冻坏,还有盐,没盐吃大伙都没力气干活、打猎。”
族老一皱着眉头,捋捋白胡子:“话是这么说,可黎族分支一势头正猛,咱要硬抢,准得死伤不少族人。”
黑狼“噌”地站起来,在洞里来回转圈,边走边嘟囔:“我愁的不是这个,雪季快到了,出去抢东西太难,咱本来食物就不多,我带大伙出去,部落里老人孩子咋办?安全咋保证?”
族老一和族老二对了个眼神,都点了点头。
族老一咳了两声,用拐杖敲敲地:“黑狼啊,你想得周全,雪季出去,又冷又饿,路还不好走,保不准碰上猛兽。咱先在部落边上多挖野菜,多打猎物,多囤点食物。”
族老二弓着背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再挑几个机灵鬼,扮成流浪猎人,混到黎族分支一那儿,瞅瞅他们咋做麻衣、陶器,盐泉咋守的。摸清楚了,咱再合计下一步。”
黑狼眼睛一亮:“咋个混法?”
几人嘀嘀咕咕的聊天了起来……良久后
黑狼挠挠头,想了想点头:“行,就这么办!我这就去挑人。”
族老一扯着嗓子喊:“千万告诉他们,小心点,露了馅可就完蛋啦!”
黑狼拍拍胸脯:“放心吧,二位族老,我挑的肯定是聪明人。等有了信儿,咱再琢磨咋干。”
说完,他大步跨出山洞,找人去了,洞里留下一片紧张又期待的气氛。
另一边
虫拖着沉重又疲惫的步伐,在两山夹峙的盆地间踽踽独行。他那乱蓬蓬的头发,像是一丛被狂风肆虐过的野草,肆意地散落在肩头。身披的破烂兽皮,随着他的走动,不时被山间的荆棘勾扯,边缘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脚下自编的草鞋,也在这连日的跋涉中变得残破不堪,鞋底被尖锐的石子硌得千疮百孔。
山间的风呼啸而过,吹得四周的草木沙沙作响,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迷茫。他的眼神空洞而无助,一次次环顾四周,试图从这千篇一律的山林景致中寻找到雨族战士留下的标记,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的树木。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走了多少天,每一次日出日落,都伴随着更深的绝望。
走着走着,他一脚踩进一个泥坑,溅起的泥水弄脏了他仅有的兽皮衣物,他却只是麻木地将脚拔出,继续前行。山谷中回荡着他孤独的脚步声,偶尔惊起几只飞鸟,扑棱棱地飞向远方。
此时的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脚下这条迷茫的路,正朝着南边最大的部落——黑水部落延伸而去。在这片未知的山林里,他的命运被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不知前路等待他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亦或是意想不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