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肿青白的一张脸，两只眼睛夸张地凸出来，连带着嘴唇也肿得像是香肠，不断地一张一合，发出叽里呱啦的奇怪声响。

凌峰被“林天虎”这副模样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连带着那如影随形的困意也消散了许多。

要是放在往常，他也不至于被一张怪异的脸吓到。

但这张脸一开始是林天虎的，这种熟悉的人变成一个不认识的样子，本身就会让人恐惧。

“装神弄鬼。”

片刻，凌峰冷静下来，大步向着林天虎走去。

此刻林天虎和那些聚义堂精英距离也不过就是十米左右。

但凌峰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儿。

无论他怎么往前走，跟林天虎的距离一直是那么不远不近的十来米。

以凌峰的目力，甚至能够看到林天虎脸上细微的绒毛，以及那越来越肿胀诡异的脸。

“……留下……陪我……永远……”

凌峰又听到了发音怪异的词。

林天虎的嘴角哆嗦着，看那样子是想要努力的勾起一抹笑容。

可是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做什么表情都非常惊恐，还不如就乖乖地呆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很快，凌峰就看不清楚林天虎的脸了。

因为，林天虎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出黑色的毛发，数量惊人，直接把她的五官都覆盖住了。

露在外面的脖子、手臂、手掌、脚踝，都开始疯狂钻出毛发。

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方才看上去勉强还有个人样的林天虎已经成为了一只……猩猩？

总之他还维持着人形，只是那茂盛的毛发怎么看怎么奇怪。

林天虎的变化只是个开始，其余众人的脸上也纷纷生长出了毛发。

不过，跟林天虎已经几乎看不出人模样不同，其他人只是脸上长了一些毛发，眼神还是灵动的，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看着眼前这一幕，凌峰的眼底渐渐有了些许的明悟。

这肯定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又是幻境。”

“真是的，就没有点其他的手段吗？”

凌峰在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后，唇角浮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是他凌峰针对谁，应对幻境这种事情，他认第二，恐怕没有人能认第一。

自然了，凌峰并不是擅长幻术的人，他走的也不是那个路子。

但要是比谁被幻境荼毒得更多，那凌峰一定是榜上有名的。

幻境这个东西，经历得多了，比较熟悉了，至少能够看得出来其中微小的漏洞。

在这方面，凌峰是真的很有经验。

此时，大概是察觉到了凌峰已经确定所在的地方是幻境之后，一股冷风毫无征兆地从脚底升起，让凌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留下！”

“留下！”

“永远！”

伴随着冷风而来的，还有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齐声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