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她喊的半边身子一僵,脸色更沉了。
“这幅画跟玉佩,不是沈家的,外祖父,您倒是解释一句啊,为何您不说话,你常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如今您便要认命么,您不是说沈家人哪怕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么,为何。”
江朝华握着拳头。
她仿佛十分激动,她每动一下,燕景便会跟着她动一下。
皇帝的眼神落在燕景身上,带着警告,可燕景好似都没看到一般。
这个时候,若有侍卫来缉拿江朝华,便要先过燕景这一关。
所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够了朝华,别说了。”
老侯爷何尝不想解释,可今日他看出来了陛下也有想处置侯府之意。
不管侯府坐实谋逆的罪名与否,皇帝已经对侯府心生不满了。
“好,外祖父您不说,我说,敢问曹大人,你的意思是,所谓的罪证玉佩,是不是只有这两块,也就是说,绝对不可能再有人能拿出同样的玉佩,这两块玉佩,便是侯府跟反王联系的证据?”
江朝华眼底闪过一丝诡异。
她凶狠的盯着曹祁。
曹祁冷冷的回看她,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样,正声道:“确实如此,两块玉佩,都是侯府之物,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三块。”
秦会的玉佩是从江晚舟那里得来的,然后他按照玉佩又打了一块同样的。
绝对不会再有第三块,除非江朝华能提前察觉到今日之事,将玉佩给调换了。
“是么,陛下跟诸位大人,可都听到了,曹大人的意思是,若有第三块玉佩,那便不能证明那两块玉佩是所谓的证据,那么今日的事,就是一个阴谋!”
江朝华眯着眼睛,她眼底,忽然流露出一分恶,这恶不比刚刚曹祁眼中的恶意少,反而更加凌厉,像是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去人间索命!
“诸位请看!这才是我沈家的玉佩,这才是我外祖父当初送给江晚舟的玉佩!!”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朝华从袖子中缓缓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
那块玉佩不管是材质还是剔透程度上来看,都比刚刚的那两块玉佩要好太多了。
“什么,怎么还有一块!”
秦氏看见玉佩,惊呼一声,赶忙捂住了嘴,秦晚听见她说话,几乎要冲上去质问秦会为何要陷害侯府。
事到如今,谋反一说是阴谋,已经有分晓了。
“外祖父您说,这块玉佩是不是才是您当初给江晚舟的玉佩,凭什么只有他才能独享这块玉佩,我不服,所以这玉佩是我从他那里拿走的,不曾想,今日却反而成了证据。”
江朝华愧疚的说着,老侯爷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她却微微摇头。
“是,这块玉佩才是我侯府的玉佩,老头子,你快说话啊。”
老夫人赶忙开口,可老侯爷不知怎么的,还是一声不吭。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帝,似乎只要皇帝要抄侯府的家,他绝对不会有意见。
皇帝浑身一震,从老侯爷眼中看出了他的意思,嘴角动了动,眼神有了动容。
太后一直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状,她彻底松了一口气,知道危机已经解除了大半。
“这才是我侯府的玉佩,那么那两块玉佩不知曹大人又是从何处得来的,你复制一块假玉佩又想干什么,嗯?你倒是说啊!”
江朝华吼着,一边吼,她一边弯腰将老侯爷脚边的画捡了起来。
“顾惜之的画?父亲刚刚说他入朝做官不久不知道顾惜之,那也就是说顾惜之肯定比我大上一轮都多,他所做的画,难道用的会是这两年盛唐才流行的水纹纸么。”
江朝华说着,将画高高的举了起来。
杨正乙闻言,立马上前。
他摩擦着画卷,立马看向皇帝:“陛下,这确实是水纹纸,是这两年才流行的,若这画真是顾惜之所做,那他难道起死回生了不成!”
杨正乙都如此说了,绝对不会有错。
江朝华猛的一掀衣裙跪了下来,声嘶力竭:“请苍天,辨忠奸!还侯府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