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上可以理解,但行为上,颜如玉实在无法苟同。
想办法让于淳孝骗一骗于清悦,也并非是为了于清悦,而是霍长旭。
霍长旭知道于清悦是大成人,是细作,但具体的事并不知情,若如同那个重生的道士所言,于清悦把怨恨都发泄在霍长旭身上,那对谁都不公平。
于清悦还没做什么,罪不至死,若强硬把她赶走,未必不会适得其反。
与其强硬,不如顺势,至于这个势的真假,颜如玉可以掌控。
当天下午,刺史府就发出告示,抓住几个细作,很快就要实施斩刑。
告示一出,满城轰动。
不仅如此,秋家父子入狱,秋客石死而复生的事,也被告示贴出。
这是颜如玉的意思,与其等着被人发现,不如官府直接说明原委,以免有各种版本的流言,流传到最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鬼神之说,到时候反而人心惶惶。
官府发声,道听原委始末,查办相关之人,罪状清楚,事实俱在。
这是官府应该有的公信力,该做的事。
曹刺史深以为然。
秋客石被带回后,就连夜写了供词,签字画押。
需要查清的,就是那个替他死的是谁,又因何愿意替他赴死。
查起来也简单,秋客石一招,什么都清楚了。
那个年轻人,也是个苦命人,他不是本地人,但祖籍西北,十来岁的时候随父母去外,也是西北口音,差别不大。
父亲亡故,遗愿是回故乡安葬,他又陪着母亲带着妹妹回来,路上遇见秋客石。
原本是七八分相似,但秋客石起了别的他心,刻意讨好结交,秋客石有钱,出手大方,又存了心思,防不胜防。
两人很快成为好友。
秋客石没有去清远寺拜过,但他捐过香油钱,也得一罐东西,能改容貌,沈文琪未死之时,就曾帮过他。
因是男子,所以当初漏掉了他。
年轻人察觉他的用心,但为时已晚,老娘和妹妹被秋客石扣住,他本人也被养在那处小院子,不得出门。
时至那天,秋客石自知难逃,到小院启用这颗备用棋子,见过秋老爷,年轻人被带走,死于狱中,秋客石又等了两天,确认官府认定了死的是他,这才遁走。
秋家的事满城哗然,和被处死的几个细作一样,惹人议论。
颜如玉没去看,来见了赵择邦。
赵择邦还在王府押着。
“于淳孝被处死。”
赵择邦喉咙轻滚,没有说话。
“你认得他,可他是大成人。”
赵择邦苦笑:“我们在大成面前,哪有什么骨气气节,我们的国主在大成面前都要称臣,何况我们。”
“我的确认得他,他兄长是个不错的细作,曾做过几件出名的事,我们也曾被要求以他为榜样。至于他,就没什么建树了。”
“不过,他靠着他兄长得不少好处,我们向他送过礼。”
“仅此而已,别的就没什么,他就是个无赖,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颜如玉点头,从于淳孝的作派来看,应该是真的。
“他还有个侄女。”
“我也见过,他侄女与他兄长有六七分相似,聪明少言,不过,总归是女子,又没有其它的兄弟,好处多被于淳孝占了,于淳孝良心还算没有丧尽,没有弃她不管。”
颜如玉心说,哪管了什么,还是接着再利用。
“那个女孩子,倒不像个仵作,听说会做纸,别的,就不知道了。”
和颜如玉查到的差不多,她主要是想看,于清悦有没有做过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