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爷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也许……我知道戈清荣会躲在哪里。”
“但你们如果去找他,太危险了,不如先试着联系他。”说着,杨大爷告知了他们一个电话号码。
“我联系试一试,如果能够跟戈清荣合作,拿下戈家更加轻松。”许至君说着,转身走向窗口,不影响他们两个交流。
许至君坐在病房的窗边,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暗沉,春末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屋内却格外静谧。他低头看着手机,指尖摩挲着那串号码,回想着杨大爷刚刚虚弱却清晰的提醒。
终于,他抬手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铃声响了三声,接通的那一刻,许至君几乎能听见自己压低呼吸的声音。
“喂。”
对面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男声,短促而防备。
许至君唇角抿直,开口直接道:“戈清荣?”
那边的声音立刻冷了几分,语气透着警惕和讥讽:“许至君?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杨大爷告诉我的。”许至君沉稳地应答,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电话那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戈清荣冷笑了一声:“哼,真是没想到,他还活着……你找我有什么事?有事说事。”
许至君抬手,按住眉心,压住心底的情绪,语气平静:“合作,怎么样?戈海已经醒了,你该清楚,如果他掌握了主动,你迟早也会被他收拾。”
“除了我,戈海最执着的应该就是你,他恨不得立马把你抓回来。”许至君语气幽凉。
“我只要不让他找到不就行了?”戈清荣冷笑一声。
说实话,他现在对父亲戈海的感情十分复杂。
他怎么都没想到,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这段时间,他始终陷入困顿的情绪中,一直没能走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前半生,仿佛彻底成了个笑话。
认贼作父,甚至……
许至君听出戈清荣语气重的迟疑,他顿了顿,缓缓补上一句:“你母亲,张问兰,应该还活着?你不想见见她?问清楚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你们从未见过面,但她拼尽全力生下了你,甚至之后的人生不知道被戈海毁成了什么样子,你真的可以完全不在意吗?”
这句话,仿佛精准地击中了戈清荣的软肋。
对面再度沉默,这一次时间比刚才更长,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片刻后,戈清荣声音低哑,却多了一丝迟疑:“你说得对……我需要考虑。明天,我会给你答复。”
“好。”许至君简单应了一声,挂断电话,他回到病床边。
他的视线落回床上的杨大爷,老人靠在枕头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虚弱,目光却一如既往地清醒。
他看着许至君,轻轻开口,声音沙哑但坚定。
“杨大爷,戈清荣的母亲,真的还活着吗?”他刚才说那番话,只是为了稳住戈清荣,但实际上,他并不清楚,张问兰的情况。
“他母亲……很有可能还活着,以戈海的性子,当初他对张问兰强取豪夺,就是对她有特殊的感情,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轻易让她死。”
杨大爷语气沉沉的说道。
许至君静静听着,心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等戈清荣的答复。”
杨大爷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力气:“小许,张问兰如果还在……就代表戈海手里的筹码还有一块,你们想赢他,得先找到她。”
许至君低声应了一句:“我会找到的。”
病房内的灯光温和,许至君坐在那里,目光冷静如霜,心头的思绪却翻涌如潮。
病房里还残留着一点药水的气味,刚挂完戈清荣的电话,许至君还没从思绪里抽身,司念的手机却响了。
她连忙接起,电话那头是简婉,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激动:“念念!我找到监控了!刚刚翻到了那段画面,真的有人带走了刘茜雪!”
“而且,我还看清了那辆车的车牌号,我这就发给你!”
司念一听,整个人都坐直了,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被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松动了一些。
“好,你快发过来!”她说完挂断电话,几秒钟后,简婉果然把一组清晰的车牌号和一段监控视频一并发了过来。
司念第一时间把车牌号复制,抬头看向许至君,声音里透着焦急和一丝希望:“至君,车牌号找到了,我发你,你赶紧查一查这辆车是谁的!”
许至君接过她的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二话不说地拿起自己的电话,转发给霍斯然,语气沉稳却藏着一股紧迫:“帮我查一下这个车牌,立刻。”
司念的视线重新落在简婉发过来的视频上,三十秒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正是医院天台那一侧。
夜色下,两个身影迅速而利落地将刘茜雪用安全带固定,滑索绳在夜风中晃动,三人的身影在灯光的余晖下,一闪而过,落在了对面居民楼的天台上。
看到这里,司念心头一震,低声自语:“果然……我猜的没错,真的有人用滑索把她带走了。”
她紧紧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白,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庆幸找到线索的轻松,也有对刘茜雪下落未卜的焦虑。
“刘茜雪看起来已经昏迷过去了,他们恐怕用什么手段把她弄晕了,不然她不可能乖乖被带走。”许至君敏锐捕捉到了刘茜雪苍白的脸色,紧闭双眼。
许至君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这次有了车牌和画面,应该很快就能查到人。”
司念勉强扯了扯嘴角,眼里却浮现出更浓的冷意:“这些人,行动太专业,绝不是普通绑匪。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带走刘茜雪?”
难道真是她猜测的那样吗?
许至君默了几秒,语气低沉地回应:“等查到车主,就能顺藤摸瓜。”
屋外的夜色越发深沉,窗外的风把窗帘轻轻吹起。
司念和许至君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