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杯酒下肚,李世民有点晕乎乎的,他冲着李建成笑道:“太子殿下,你知道我平时不饮酒,今天应邀前来,不想扫了殿下的兴致,我楞是喝了几杯,实在不胜酒力,不能再喝了。”
“咦,二哥,这才哪到哪,宴席才刚开始,别的酒你可以不喝,但是我今天特意带来几壶西域的美酒,你可一定要尝尝!”李元吉边说边示意手下上酒。
于是,两名随从分别端上两个酒壶,一壶送到太子的桌上,一壶则端到齐王的桌上。
只见那个随从将酒壶放到齐王桌上,并直视着齐王,微微点了下头。坐在齐王身边的杨蕊注意到了随从的神色变化,瞥了眼桌上的酒壶,意识到这酒有问题。
这时,齐王李元吉突然大手揽过杨蕊的肩膀,大声道:“王妃,你去年在秦王府叨扰数日,还没有谢过秦王呢,今天给你个机会,这西域美酒就由你端过去,给秦王斟上吧!”
杨蕊一惊,扭头瞥到李元吉,睨着李元吉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她瞬间明白了今天让她作陪的用意,心猛地一沉。
坐在对面的李世民睨着齐王和齐王妃,他不想杨蕊为难,道:“不必劳烦齐王妃了,再说我实在喝不下了,再喝我就要一醉不醒了。”
“二哥,刚才太子殿下敬酒,敬几杯你喝几杯,怎么到我这儿,你就不喝了,是看不起我吗?”
“元吉,你误会了!我不胜酒力,本就不能多饮。”
“那这样好了,就喝一杯,意思意思。总归要尝尝我这西域美酒吧,不要博了我一番好意!”
李世民无奈,应道:“那好吧,就喝一杯。”
见李世民同意了,李元吉低头看向杨蕊,揽着其肩膀的手用了用力,命令道:“王妃,去吧,给秦王斟酒,总是要谢谢人家的。做人要知恩图报。”
杨蕊心中慌乱,面色凝重,这个李元吉非要让她做这个刽子手,看来躲不过了。
于是,杨蕊点头应道:“好。”李元吉松开了杨蕊,杨蕊缓缓起身,端起酒壶朝李世民踱去。
李世民睨着身姿曼妙的杨蕊袅袅婷婷地走来,体内倏地窜出一股欲火,不禁咽了下口水。
杨蕊来到李世民身前,跪坐下来,在李世民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她倒了杯酒,递给李世民,道:“秦王殿下,这杯酒我敬你,多谢去年秦王和秦王妃的照料,我的病才得以好转!我感激不尽!”
李世民接过酒杯,故意触碰了杨蕊的手指,笑道:“齐王妃敬酒,我自是要喝的。”
这一刻,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以及杨蕊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李世民,见李世民举起酒杯,眼看要送到嘴边,这时,杨蕊疾呼一声:“等一下!”
李世民一怔,顿下了举杯的动作,而李建成和李元吉也一惊。
“齐王妃还有话说?”
杨蕊紧张万分,额头渗出点点汗珠,她咽了下口水,眼神惶恐,直视着李世民,小声道:“殿下,这酒,你最好不要喝!”
杨蕊的声音很小,但足以使李世民听清,李世民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他瞥见杨蕊神色不对,又垂眸瞥了眼酒杯,瞬间没了醉意,意识到这酒被做了手脚,十有八九是毒酒,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世民的大脑高速运转,他不敢看向李建成和李元吉,因为他知道那俩人在注视着自己,不可让他们起疑。这杯毒酒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这场鸿门宴就是为杀他而设,如果不喝,那可能就不是毒杀,而是死于刀刃之下了,即便有尉迟敬德守候在侧,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还是难逃一死!
想至此,别无他法,李世民还是将酒杯递到嘴边,小小饮了一口,然后故作醉酒,向后一仰倒在了席子上,酒杯里剩余的酒洒了满襟。
杨蕊吓得目瞪口呆,双目泛着泪花,身体微微发抖。他怎么喝了?分明告诉他不要喝,他怎么还是喝了?未来的唐太宗难道被自己毒死了?自己改变历史了?
尉迟敬德赶忙起身来到李世民身旁,唤道:“殿下,殿下。”见唤了两声,李世民没反应,尉迟敬德看向李建成,道:“太子殿下,秦王喝醉了,他本就不能饮酒,我得送秦王回府。”
“额,好。”太子李建成也有些惊慌,李世民就这么被毒死了?他还有些不敢置信!
齐王李元吉倒是面露狐疑,瞥了眼被尉迟敬德背起的李世民,又将目光放到杨蕊身上,目露凶光。
话说尉迟敬德背起李世民快步出了东宫,正往嘉福门走,这时他后背上的李世民突然开口:“尉迟,快送我回府。”
尉迟敬德一怔,道:“殿下,你没喝醉啊!”
“我中毒了,快送我回府。”
“啊?中毒?”
“别说了,快走!”
“是。”尉迟敬德不敢拖延,又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