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问着问着,渐渐歪了楼,问起许知春来历,她顿时卡了壳,只好老老实实说从山崖上摔下来之后忘记了许多事,想不起来了。
范夫人一挑眉,似笑非笑:“摔?我似乎听说,许娘子是殉夫跳崖,怎么是摔呢?”
许知春:“”
尴尬了!
哪怕是原身也并不是殉夫跳崖而是被害的啊,她这个冒牌货就更加没有这种自觉了,下意识也就脱口而出。
卢夫人赶紧救场,“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是许娘子的伤心事儿,偶有人提起,许娘子都是这么回答的,省得有人追问不休,许娘子反倒被勾的更加伤心了。”
那可不?“殉夫跳崖”比起“摔下山”要有内涵的多、劲爆的多,大多数愚民都不会那么尊重人,只会探究好奇,什么都敢问。
恐怕还要好奇一句“怎么殉夫了竟这么命大呢”。
范夫人一笑:“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许夫人已经走出来了,倒也可喜可贺。”
许知春听着觉得有些怪怪的。
什么可喜可贺?她只好勉强笑笑含糊过去,没有说话。
纪嬷嬷叫人沏了新茶来,卢夫人笑着招呼范夫人喝茶,讨论了几句,又说花园里的梅花巧了前几日都没开、今日开好了,不如一起去看看,起身领着两人去了。
总算挨到用午饭。
范夫人神色淡漠,笑容浅浅,没拿许知春当回事,仿佛当她不存在。
许知春并不在意,午饭后能告辞就行了。
毕竟范夫人喜欢不喜欢她那又怎么样呢?她还不是得面子上客客气气的称呼自己一声“许夫人”。
午饭后许知春正打算告辞,范夫人却笑说自己一会儿准备休息休息,请许夫人过去坐坐。
卢夫人不好跟着,忍不住看了许知春一眼,许知春冲她微不可觉点了点头,随着范夫人去了。
卢夫人也乏得够呛,脱力似的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纪嬷嬷极自然的站在她身后为她捏肩。
“纪嬷嬷,你觉得范夫人一定要见许夫人是为什么?”
“这——奴婢看不出来。”
“我也看不出来,可我觉得范夫人并不喜欢许夫人,我有点担心”
“夫人您多虑了,这是县衙后院,范夫人再怎么也该知道分寸的。”
“这倒也是。”
卢夫人笑了笑,让纪嬷嬷派人好好在旁盯着,万一有事火速来禀。
许夫人也好,梁明轩也好,他们叔嫂俩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夫君很是看重那梁明轩,直说他是雏凤清音,终有凌云之日,她当然要护着许夫人,况且她也很喜欢这女子。
范夫人客居小院待客厅中,许知春终于见到了撕下伪装的范夫人,果然如同纪嬷嬷所暗示、自己所推测的那样:倨傲、娇纵。
范夫人低着头不紧不慢拨弄着手中盖碗茶,半响抬头,目光直逼许知春轻哼冷笑:“许夫人是么?你倒是有些本事!”
许知春诧异:“范夫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