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这边善言巧辩,回答问题滴水不漏。
颜文英那边除了喊冤就是装傻充愣。直到田国强和邓秀珍出现在她面前,身后还有戴着手铐的颜水兵、颜小红等人,她才浑身一软,瘫在地上,再也装不下去了。
特别在云起被押着从前面走过后,颜文英脸色惨白,却还是咬着牙,拒不交代。
“周纯英,你可以不开口,但是……”田国强顿了顿,轻蔑地笑了笑说:“能不能争取从宽处理就看你自己了,机会只有这一次,等别人先说,你就没机会了,自己想好。记住,现在证据确凿,就算你不开口,也一样能判你的刑,判轻判重……”
哼!哼!
田国强冷哼两声,带着几人,转身就走。
“田局长,我交代!我全交代!”还没走出几步,颜水兵和颜小红就迫不及待地要争取从宽政策。
他们心里清楚,如果不能从宽,他们就死定了。毕竟绑架谋害贩卖执法人员,这情节太严重了。
听到颜水兵他们的话,刚还咬着牙的颜文英猛然抬起了头,连声说:我坦白!我全部坦白!
“把他们分开审,看谁是真的主动交代问题,谁交代得最彻底!”田国强命令道。
这边三人纷纷交代问题。
田国强他们先调查出来的周纯英,曾经是一个人贩子,在拐卖姚晨晨的时候,反被姚晨晨给卖了。
当时讨债的多,姚晨晨不敢回家,就用上了周纯英的身份证。
两人年龄差不多,倒也没人质疑过。
卖周纯英让姚晨晨尝到了甜头,于是就专门做起了这一行。
颜水兵和颜小红就是她下线之一,女人、小孩他们都卖,甚至在对方开口时,他们连男人都卖。女人卖去山里,男人卖去小煤窑。只是村里人不知道。连他的父母都以为他们是老实巴交,可以欺负的人。
他们从不介绍村里人出去,更不带他们外出,但他们知道村里人什么时候出去,然后就在半路上拦截,迷药一下,直接拉到目的地。
颜文英也是被卖对象之一,打算出门打工挣钱,还大家钱的颜文英,刚出村不久就被颜水兵他们迷晕,送到了周纯英(也就是姚晨晨)那儿。
用周纯英的身份证给自己改头换面,姚晨晨习惯了收藏那些人的身份证。
不久后严打开始,姚晨晨想到周纯英这个名字有很多人贩子知道,怕出事的她联想到颜文英是孤儿,便用上了她的身份证。
在求职市场蹲点,是她的伪装,实际是在那里物色可以倒卖的妇女儿童。
她装得像,更懂得哪些人能动,哪些人不能动。所以跟李小梅合作这么久,都没让李小梅察觉出异样,其他的人就更难发现了。
前后卖了多少人,卖到哪里去了,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有她藏起来的那一堆身份证,让民警心中都生寒:这是卖了多少?
审云起就麻烦多了,能做到刑警队长,反侦查能力,应对审讯的能力那都是杠杠的。
“云起,你确定不坦白?”田国强淡淡地看着云起。
这目光让云起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被自己否定了。依然一脸无辜的样子:“田局长,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为人,我这么多年的工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田国强没有再说话,只深深看了云起一眼,转身走了。
他这次来只是依例行事,并不需要云起招供什么。
案情已经查清。在发现刘友珍碎尸案后,他就发现了异常,第一时间向省里报告了情况。
紧接着覃彦林失踪,市里派出了特警,却什么线索都查不到,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再次向上级汇报,并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市里的特警人员盯着西街巷子,省里秘密派来的人悄悄观察着深城各方势力的动向。
为了一网打尽,田国强他们不惜以身犯险。最后掌握了大量实质证据。
同时解救出了一大批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其中包括真正的颜文英。
张六英走出大门,看着外面的天空,她恍如做梦:她真的自由了?
想到公安同志说的迷药,她不由打了个冷噤:世上竟然有那种让人听话,依照指令做事,过后一点记忆都没有的药物!
往后可得千万小心!不要闻陌生人递来的东西,不要跟陌生人去不熟悉的地方。
邓秀珍这一趟很遭了些罪,好在识相,没有严重的身体损害,将养几天便恢复了七八成。
覃彦林因为迷药用多了,脑子有些损伤,找医生看了,开了些药,说要慢慢恢复,急不得。
邓秀珍却有些着急,又找了名医专家看过,结论差不多:应该能恢复,但需要时间。
看着痴痴愣愣的覃彦林,邓秀珍突然觉得:人生其实就是一个虚妄的旅程。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承受的苦难。
覃彦林就是个受苦的命,上辈子普普通通劳碌奔波累得早死,这辈子不差钱,可不是被卖,就是被坑,这次还直接被药傻了。
可是这些苦难源自哪里,或许这就是天道轮回,一切皆有定数?
这一生,自己一家人的定数是什么?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邓秀珍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状态。
即便是文静她们回家,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她也只能表面高兴,内心里始终被低气压左右。
孩子们回校后,她多半时间就是看着覃彦林发呆,脑子里空空的,却又总莫名其妙地叹气。
“邓老板,你什么时候来上班呀?西街巷子里那个老人又打电话来了,我们派不派工?”张六英的电话将邓秀珍从混沌状态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