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曾待了许多年的地儿,我甚至都把它当成了家!如今,竟有种回家时,近乡情更怯的忐忑。
还好,有一个守卫认出了我,他定是听说我已不在人世,惊恐地看了我半晌,幸得这是白日,否则他一定会喊有鬼!
不意废话,我道明来意,“我没死,被人救了,现在回来,想见夫人。”
“哦!”他可能不知该如何反应,应了一声,带我进了府。
府里有许多下人,都是新来的,我竟认不得,还有一些旧识,瞧见我,都惊慌的指指点点,被人当作鬼的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福晋就在里面。”守卫道了句,随即立在院外,没有进去。
我险些忘了,夫人不是夫人,已经是福晋了啊!
她还住在原来的院子,是留恋主子么?
我就这么傻傻地立在院门口,想起了许多往事。
守卫问我怎么不进去,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抬步走进去,只见里头的屋门开了,门口立着一个人,牵着一个女孩,是苏果,那女孩,应该是长大了的小冬阳。
我俩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对方,落叶飘飞,也浑不在意。好半晌,苏果才喃喃地冲着屋里喊了声,
“福晋,福晋,你瞧,那是……谁!”
片刻,我听到了脚步声,是花盆鞋的声音,那么清脆又熟悉!
果不其然,紧接着,门口就又出现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正是福晋无疑!
我的主子,我侍奉了半辈子的主子!她还是那么美,美得令人心生敬仰!
当她那无意的目光转向我时,我分明瞧见了,她的惊诧,疑惑,以及喜极而泣!
她慌着要出来,苏果松开了小冬阳,扶着福晋往外走,我赶忙迎了上去,再次重逢,主仆都泪流满面,
福晋握住我的手,看了我许久,连声音都是颤抖,“云霄,真的是你么?你……你还活着?”
苏果递上了手帕,含泪道:“真的是云霄姐,福晋您没看错!”
福晋无语凝噎,直叹活着就好!
苏果劝福晋先莫感慨,进屋再说。福晋这才擦了擦泪,拉着我进屋。
主仆三人又重聚,坐在一起,这感觉,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当年,顿生无限感慨!
进屋后,苏果亲自泡了茶,我便与她们讲述了我后来的情况。
福晋感谢上天保佑了我,“你没事就好,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心。”
她的忧心,我一直都明白,“福晋千万宽心,云霄很理解,主子和福晋的为难,从未怨怪什么。”
而苏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奇心重,“所以说,云霄姐是嫁给了那个连越么?”
“没有。”提起他,我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黯然道:“他……下狱了!”
听我这么说,福晋问,“最近听闻有天地会的人被押往京城,当中有他?”
“嗯,”我点了点头,神色落寞。被捕的他,一定吃了许多的苦头罢?也不知此刻的他,会不会有一丝后悔,加入天地会。没得娶妻就死去,太遗憾!
福晋又问我,“那你回京,是想救他?”
见我点头,福晋忧色重重,
“若是其他罪犯还好说,可他是天地会的人啊!朝廷最是忌讳。”
“我有法子,只是需要福晋帮忙。”
福晋忙问我,“什么法子,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将皇上许诺玉佩之事说与福晋,求她带我入宫。
福晋的面色变了一变,似乎有顾忌,“带你入宫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也晓得,皇上曾经待你的心思,如今你为了另一个男人去求皇上开恩,你认为他会怎样想?”
原来福晋还以为皇上对我有意,我方才只说皇上曾给了我玉佩,倒没说他是因为歉疚才给,
我很想跟夫人解释清楚,但如今紧要关头,若是将此事抖出,万一皇上恼羞成怒,我只怕救不了连越啊!
主子已去世两年,也许,皇上并不没有捅破秘密的意思,我也该让它腐化才好。
遂道无妨,“我相信,皇上不是那种公报私仇之人,他既然许诺过我,就应该会遵守。”
“好罢!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
随后福晋换了装扮,带我入了宫。
皇上看到我,只是惊了一瞬,倒没有太多的情绪,毕竟,我不是他在乎的女人,这反应很正常。
听闻我的目的,皇上因为看到福晋而喜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云霄,你胆敢为天地会之人求情?”
自知逾越,我即刻跪了下去,“民女自知斗胆,但皇上可还记得这玉佩?”说着,我松开了手心。
看到我手上之物,皇上有一瞬的惊恐,下意识地看了福晋一眼,他可能以为我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了福晋,但看福晋面色如常,他便明白,我应该没有说破。
默了默,他还是有些愤怒,“我给你玉佩,只是让你为自己打算,你怎能为旁人求情?”
“都是一个请求,为谁也没差别。”我坚定地请求着,“求皇上成全。”
“你怎么能和天地会的人有来往?他究竟是你什么人?朋友么?天地会的人奸诈狡猾,你就不怕他利用你?”
皇上问这个,大约是因为警惕,怕我也加入了天地会。而在福晋听来,却成了皇上在嫉妒。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说是朋友,皇上必然觉得他不值得我如此,不得已,我只好回答,说他是我丈夫,
“我相信他,他是个好人,我们成亲之后,他已经打算为了我而离开天地会,这是他最后一次行动,往后他一定会改邪归正!”
这时,立在一旁的福晋帮腔道:“皇上,您曾经也说过,只要云霄幸福就好,既然云霄遇见了对的人,您应该成全才是。”
“我……”皇上百口莫辩,似乎他不答应,就成了嫉妒小气的男人。也许是不想让福晋误会什么,最终,皇上居然真的答应放了连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