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她被卖给了一户人家当童养媳,被那家的婆母苛待。
她好不容易逃出大山,又被连环倒卖了五次。
她死死把黄玉含在嘴里,才没被抢走。
中间有一次,奴隶中有人得了瘟疫,她努力憋着气,到通风口小口小口呼吸。
原本那些人也要把她拖去活活烧死,她使劲求拖走她的那个人,涕泗横流地求、放下一切地求,最终求得了一线生机。
最后一次买卖,她被卖到了一个富商家中,当一个小小的花奴……
小荷絮絮完,她被明母抱在怀里,莫名感到那怀抱有点凉。
“娘……娘亲?”小荷生出一些孺慕之情。
她是个实诚孩子,从小没经过父母亲情。
只觉得,母亲这般表现,感受起来有些许冷淡。
“丹枫,你受苦了呀……”明母抹了抹眼泪。
“娘亲,我以前叫什么呀?”小荷小声问道。
她有些奇怪,为何明母不叫她本来的名字。
“叫好雨。”明父脸色有点不好。
明好雨。
“真是个好名字呀……”小荷感慨。
明母苦着脸解释:“以后,你还是就叫丹枫吧,好雨……已经有人叫这个名字了……”
小荷:“?”
明父解释道:“你走丢之后,你母亲非常痛苦,我们找了你两年未果,便在旁支抱了个刚出生的女孩收养,也取名叫好雨。”
“哦……”小荷嘴角浮起苦笑,原来……她以前的家庭已经有了新的好雨了啊……
“娘亲,当年我走丢,是不是有什么其他说法?”小荷又是问道。
谁知明父有点不高兴的嘟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不要再计较了。”
可小荷哪里是从前那个平凡的小荷,她三言两语之间,即刻套到了话语。
原来当年走丢,是她二哥和与她订了娃娃亲的小少爷一同带她出去玩。
两个小男孩一起玩疯了,回头来却把妹妹丢了。
回来之后两个小孩忏悔不已,到了两年后,新的明好雨到家,他们像赎罪一般,对新的妹妹极好……
“江城等了好雨十八年了,两人马上要成婚了……”明父絮絮叨叨,“丹枫啊……”
江城就是那个当年弄丢她,和她订了娃娃亲的小少爷。
“丹枫啊,你就别再计较了,人家已经赎够了罪了……”
小荷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原来她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在血缘上的至亲眼里,就换来一句:
别人都忏悔够了、补偿够了,不要再闹了。
可对方的补偿对象,也不是她啊?!
小荷的血一下子就冷了。
但她早已过了对别人的不公感到愤愤不平的年纪,人都有亲疏,只能说他们与她在冥冥之中缺了一些缘分。
不知不觉间,明父明母借口出去,而方才那小妹妹走了上来:“姐姐。”
小妹妹细声细气地告诉她:“江城哥哥是江家旁支,如今江相在朝中如日中天,江家旁支也一荣俱荣。”
“好雨姐姐与江城哥哥成了婚,咱们大哥、二哥都能在官府谋个职位。”
小荷蹙眉,她正色道:“如今官府职位,都需要科举考试。”
小妹妹摇摇头:“父亲在前朝有职位,咱们在户部挂着,谋取职位还不是江城哥哥打个招呼的事。”
小荷只觉好笑,她都不敢夸下这种海口。
“我们当要哄着江城哥哥、好雨姐姐……”小妹妹跟她晓以利害。
小荷颔首:“我明白了。”
小荷亦明白,明父明母不好讲清利害关系,才让小妹妹来讲。
小荷遂朝明父明母坦白:“丹枫早已成婚,并不觊觎这位江城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