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年贼人当道、蒙蔽圣听,咱们更应该看清形势,好好自保。”庄雨眠又道。
庄雨眠的意思是——田氏弄权、皇帝昏庸,希望顾贵妃能够清醒一点,不要再为情爱所迷了。
她看得清清楚楚,顾贵妃不聪明,甚至对情爱有着意外的执迷与上头。
四十余岁的年纪了,依旧爱着那个辜负她的男人,当真……一言难尽。
顾贵妃垂下眼眸,她不打算为皇帝争辩什么,这些年来皇帝对她的冷漠与绝情,不是没有令她清醒。
尤其是阿鸷的那张檄文,直指田淑妃、与大太监弄权,而皇帝昏庸无能、沉迷修道。
又指武安侯及其世子种种罪行,祸国殃民,令人发指。
一时之间,小朝廷的声誉降到了最低。
见已经言尽于此了,庄雨眠给顾贵妃掖了掖被子,便打算告辞了。
临走之时,顾贵妃又是拉起了庄雨眠的手,小心翼翼问道:“好孩子,那……那人有没有因为我,为难你?”
顾贵妃知晓,都是因着自己,庄雨眠和田敬先才闹到了那般无可挽回的地步。
“娘娘放心,我根本不理他。”庄雨眠一想到那男人,脸色一沉,“他日日与妾室风流快活,哪里顾得上我们。”
她知晓这些都是田敬先故意做给她看的,想让她再次为他产生哪怕丁点情绪波动。
可庄雨眠哪怕一眼,都不愿意再看到他。
顾贵妃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雨眠啊,若是有一天阿鸷来了,咱们一起走吧……”
庄雨眠顿了顿,她还有机会走么?
可她还是对着顾贵妃扬起了一个笑意:“好,一起走。”
顾贵妃瞧着庄雨眠那张清丽出尘的面容,慢慢安下心来,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
庄雨眠见顾贵妃睡着了,便踱步退了回去。
直至阖上小院的门,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世子夫人。
她走回府邸之时,田敬先已经阴沉沉地在那里等着她了。
他手掌转了转自己的手杖,还是那张普普通通的脸,唯独眼睛是风流倜傥的漂亮。
如今他那封丹凤眼里全是嘲讽,“哟,那被子与药已经送了啊?”
“嗯。”庄雨眠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药和被子都是田敬先给的。
他们在蜀中寄人篱下,能得到的资源越来越少,苏神医的退烧药与温暖轻薄的轻云被她一个也求不到。
田敬先嘴角冷哼,“还想和那冷宫废人一起跑,你以为现在你这样,那谢淮还会要你么?!”
庄雨眠不语,她早已经知晓,田敬先对她监控极严,处处都有耳线。
她与顾贵妃的所有话,不出意外全都被田敬先的探子报告了过去。
“别说了。”庄雨眠面无表情地拉开衣襟,系带一解,裙摆逶迤在地。
“开始吧,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田敬先嘴角一抽,站起身来抱起她上了榻,“你可真是贱,为了点药和被子,就这么出卖身体。”
庄雨眠咬紧牙关、闭上眼睛,仿佛自己只是个没有感觉、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
错乱不堪的呼吸,浓稠暧昧的气息,在黑夜里弥散开来。
“庄雨眠,你看看你,以前为了父兄,现在为了一床被子……就愿意跟我睡……”鬓角汗水划过,田敬先沙哑又偏执的声音响起。
“少说废话。”庄雨眠死死咬着牙。
“你都被我睡烂了,你以为他还要你吗?”田敬先的声音仿佛刺刀,生生插进庄雨眠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