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影子有几分穿过窗户落在了榻上,妘娇看着他的影子眨了眨眼睛。
“晏时。”
“嗯?”晏时稍稍偏了偏头。
“你把手举起来,伸开五指。”
身影上多出了一个手指,妘娇伸手覆在他影子的指缝间,宛若十指相扣。
“你就不好奇我做什么?”
晏时低低笑了一声,“小乖在做什么?”
“我在和你牵手!”
晏时慢了半拍,嘴边的弧度忽的上扬,“这样啊。”
说着,他手指并起几分,手影将她的手和在一起,指腹隔空蹭了蹭,像是真的在摩挲她的手一样。
空气里响起一声低低的笑。
只是一个很幼稚的游戏罢了,可他却很上心,妘娇摸了摸发烫的脸。
“把手放下来吧,举着会累的。”
“不累。”晏时一动不动。
“我累。”
“那好吧。”他这才放下手来。
圣旨被妘娇放在一旁,手指在上面轻轻摸着,“你怎么用血写这圣旨?”
晏时眉眼舒开,“这是情书。”
妘娇哭笑不得,“那你怎么用圣旨来写?”
“这是祝福,民间有传闻,得了祝福的婚事才能长久。”
说来也怪,他神也不信佛也不信,偏偏对这些习俗很较劲。
月亮移了移,晏时的身影半打在窗边上。
妘娇倚着窗靠在他的影子上不时和他说一句,大多时候都是晏时在听她说话,像个小雀儿似的吱吱喳喳说不完的话。
“晏时。”小丫头嗓音已经迷迷糊糊了。
“嗯?”
“我有点欢喜。”
晏时安静了会,多了几分认真,“我有很多欢喜。”
“很多欢喜是什么…欢喜。”呼吸声逐渐平缓匀长。
晏时语气不减认真,“就是,终于得偿所愿的欢喜。”
他跳下枝头,抬手掩上了窗户,隔着窗扇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我爱你。”
妘娇感觉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拉起来了。
侯夫人带着乌雪花颜还有一众丫鬟拉着她坐在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
花颜绞着帕子给她洗漱,乌雪搬出一个匣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和发饰,熟练地拿起脂粉盒给她描妆。
妘娇诧异了一瞬,满是惊喜和崇拜,“乌雪你也会描妆呀?”
她实在是太羡慕会化妆的人了。
乌雪骄傲地抬了抬头,“那是!哥哥的描妆技术都是当年的我教的。”
脂粉一点点在脸上铺开,妘娇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记得他说是自己学的?
“他怎么学起描妆来了?”
乌雪想也不想就笑道,“他说有个姑小娘很爱漂亮,却不会描妆,我当时还觉得他是胡诌的。”
那也就是说,从很久以前他就真的在等她来了。
眼眶一热。
“哎哎哎!嫂嫂你别哭,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门外锣鼓通天,喜乐喧鸣,众人欢呼着,喜宴摆到了大街外,整个京城热闹了起来。
妘娇换上了大红婚服,侯夫人红着眼眶小心将盖头落在妘娇头上。
声音带了哽咽,“娇娇,娘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