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连手一起砍去呢？

不行，他舍不得。

这双眼睛是要用来看他一个人的，这双手是要抱他的。

亦或是把后背的皮扒去？

他垂下了眸子，捏着妘娇的手渐渐用力，在看不见的地方，眸子中闪过疯狂。

下一秒，妘娇手被拉了下来，掌心被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一把小巧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着碎水晶，很好看。

晏时带着她的手，将匕首抵在肩头上，“很丑是么？可以剥下来的。”

他神情甚至有些期待，似乎在说这是在做一件雕琢品。

“把它剥下来就好看了。”他轻声说道。

眼睛闪过星星点点的喜悦和期待，仿佛将他的皮剥下来是一件幸事，是新生。

是她亲手剥落赐予的新生。

那她跟他就有更多的羁绊了。

晏时眉眼重新弯成半月牙，“你会喜欢的。”

他早该这样做了，他会变好看的。只要握着她再用力一分就可以抵进血肉里了。

晏时缓缓带着她的手用力，妘娇用力地往后抽，但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

妘娇急得红了眼睛，大声道，“我不喜欢血淋淋的！”

晏时的手瞬间停住。

有些迷茫地抬头，不喜欢吗？

妘娇趁他愣神间挣脱了一下，他的手被他死死包住握着匕首。

她红着眼眶道，“我喜欢现在的你。”

闻言，晏时更茫然了，“可是现在的我，后背不好看。”

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会喜欢他？

妘娇哄着他，“我们先把匕首扔了好不好？”

它看着实在是太锋利了。

没有思索地，晏时摇了摇头，“不好。”

说完，好像还有想继续用匕首剥皮的心思，妘娇气得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晏时浑身抖了一下，不自觉松了力道，手一松，匕首被妘娇抛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她气得通红得眼睛瞪着晏时，“我不喜欢流血的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讨厌流血的你！”

讨厌两个字像是两道雷落在晏时的耳边。

不知道触及到了什么，妘娇眼睛开始发酸，眼前闪过他被鞭子抽得浑身是血站起来的样子，被手臂粗的木头抵在祭台上的样子。

她呜的哭出了声，“你再流一滴血试试，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我不觉得你身后的疤痕丑，我只是心疼，为什么我的王爷要受这些痛楚。”

“为什么啊呜呜呜”

啪嗒。

豆大的眼泪不讲道理地落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晏时心乱如麻，他道不明为什么这么乱。

可是她说，讨厌流血的他，她说心疼他。

她还说，她的王爷。

眼泪很快在他腹肌上滴成一滩水渍。

晏时没有像之前一样将人揽进怀里，他垂眸想了很久，听着她的哭声开始发哑。

“你喜欢我么？”他仰头看着她。

妘娇没有犹豫，澄澈湿润的眼睛对上他的眼睛，“我喜欢王爷。”

“有多喜欢？”

“很喜欢。”

“很喜欢……”晏时又轻又低地笑了几声。

“那我们一起赴死吧，我想和娇娇一起死，将你融进我的骨血里，骨灰合在一起，一起下地狱，永远在一起。”

晏时希冀地看着她，仿佛是在等着她给自己的宣判。

“好”身上的人抽噎着回答。

好？

一时间，晏时似是不可置信，似是不能理解。

不等他反应，她又娇滴滴地哭着喊道，“现在可以抱抱我了吗？”

“你都不哄我了。”

晏时抬手将人揽住，倒在床上，“抱抱，不哭了。”

妘娇控诉着，“你不喜欢我了，不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