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掌落下的地方,被轻轻顶起一个小鼓包,仿佛是在回应她。
卢宴珠破涕为笑:“宝宝你还在啊,真好!我忽然想到一个小名,以后我叫你铁柱好不好?哈哈哈,你爹知道了肯定会生闷气,他给你想了好多好听的名字。”
卢宴珠表情柔和,充满期望道:“铁柱还有一个月你就出生了,你爹那么在意你,希望你的到来能让你爹爹柔软下心肠,改变他偏激冷酷的想法。”
刚说完,卢宴珠感觉到裙底湿透,腹痛一阵一阵传来。
不管她怎么惊慌劝说腹中的孩子,还没到它该出生的时间,但不足月的孩子或许是不满意她才取的小名,不管不顾的想提前见到这个世界。
卢宴珠早产了。
疼痛逐渐升级,她躺在产房里,所有的感观都消失了,只剩下痛觉。
太痛了,最初她还能听见产婆的声音,跟随指挥用力。
后来疼痛的时间太漫长了,在浓重的血腥气中,听到产婆惊慌的一句:“不好,夫人难产了。”
几声惊呼后,霍敬亭好像闯了进来,但卢宴珠什么都不知道了,彻骨的疼痛淹没了她其他感官。
痛,好痛啊!
霍敬亭,我好痛!
她的神智完全不清醒了,时而昏迷,时而又被痛醒,她完全分不清时间过了多久。
到后来,她连痛都喊不出来了,眼神涣散,嘴里微弱地张合:“娘——娘——”
谢安梅早就守在她身边,握着卢宴珠的手,叠声应道:“珠珠,娘在呢,娘一直都在呢。珠珠你坚持住,来再喝点催产药,你会没事的!”
谢安梅的手都在发抖,这三天两夜什么法子都用了,孩子还是没生下来。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谢安梅自己生过两个孩子,也见过不少女子生产的情景。
她哪里不清楚,卢宴珠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
她的女儿还那么年轻,就要为了一个孩子赔上一条命!
卢宴珠根本听不到谢安梅的声音,又是一碗药顺着卢宴珠张合的嘴巴被喂了进去。
谢安梅恨声道:“霍敬亭人呢!珠珠都在生死关头了,他怎么突然不见踪迹了!我女儿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别想好过!”
霍老夫人一直坐镇在外,守着卢宴珠生产,她也焦心,进进出出产房好几次。
她看着天色,听着渐渐没有声响的产房,也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刚走进去就撞见谢安梅说了这样一番话,她有些尴尬,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过看卢宴珠不太行的状态,也不好计较了。
她只当没听见,咬牙低声问产婆:“如果不要这个孩子,我媳妇还有救活的希望吗?”
孩子往后总会有的,一个出身高贵,又对他们霍家有恩的媳妇找不到第二个了。
产婆摇了摇头,回道:“二爷知道夫人难产后,就问过这个问题了,只是孩子已经进了产道,不管孩子活不活,夫人都得产下孩子,才有一线生机。”
说着产婆叹了一口气,“霍夫人体质太弱了,本来气力就不够,又遇上孩子胎位不正,高门贵妇碰上这种情况都是九死一生,霍老夫人您做好心理准备。”
霍老夫人心里失望,担忧卢宴珠去了后,卢家真的报复霍家,也没把产婆后面的话听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