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东沉默了。
本该是他要去的。
闲王眯着眼笑,“你身子痊愈的事外人都还不知道,如此虚弱的你,还身兼两职,你以为陛下会让你去吗?”
许方东:“您这才放弃了过半的家财,只为了获取一个机会?”
闲王:“刚在朝中议论那么久,陛下却没有问过户部一句,能调拨出多少银子赈灾。在尹边水过失之前,陛下也未曾有过大怒,直到他忽略了粮价上涨。陛下,并不关心东平县的百姓,他只在意户部的银子是否齐全。”
“你也该知道,一来,户部或许是真没多少银子,二来,西陲近来并不安稳,如果再起战事,银子是不能少的。”
许方东沉下脸,“爹,您想得周全,可喜喜若是知道此事,定不会原谅我。”
闲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家喜喜以后需要你照顾,我和她娘总归不能陪她到终老。所以,许方东,你一定要护住你自己的命。”
“我和她娘早就想过这么一天,陛下早晚惦记上我们的家财。谁让我们大半辈子都是在享福享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也够了。只交出去一半,也够我们后半辈子花了。让陛下少些猜忌,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金银散些出去,也好为子孙后代积福。”
闲王想得通透,性子也开朗。
而许方东却在想,自己什么都没能做到。
下朝后他先回侯府,将朝中发生的事告知沈喜喜。
沈喜喜冷静了一会儿,才道:“我随爹爹一起去。”
许方东睁大了双目,很快,又恢复平静,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沈喜喜的决定。
“好,我让玲珑护你前去。”
沈喜喜:“我只是想出上京城,到外面看一看。东平县若真有下毒的臧嬷嬷,也有珪玉在。”
“粮食调动我也需亲自去看一眼。”
许方东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无需过多解释。”
“我去收拾行李。”
“嗯,好。”许方东松开手,“去吧。”
上京城忽然之间好像空了,许方东的身子也似乎缺了什么。
当天下午,闲王就带着赈灾银子出了上京城,陪同的,还有闲王妃,以及他们的女儿沈喜喜。
另一边,刚到东平县的许珪玉气还没喘匀,就碰上了蛛网的另一位成员,铁大柱在街上找大夫。
“小姐!你来得正好!”信早几日就已经到,铁大柱知道王府会医术的许小姐会过来,没想到大人料事如神,廉王果然毫无征兆地昏倒了。
连同文逸之和裴无忌全部中招。
“你干什么呢?对待小姐如此粗鲁,快找个地方让我们歇歇脚,连日赶路,累死了。”扶风一脸嫌弃地看向铁大柱。
铁大柱听声音才认出扶风。
“你……扶风?!”他满脸诧异。
眼前身着青衫、挽起长发的儒雅公子,竟然是那个狐媚扶风?!
扶风文雅地摊开折扇,“本公子能文能武,能在大人麾下做事,靠的不是脸蛋,是真本事。”
铁大柱又要恶心了。
“铁大哥,发生了何事?”还是许珪玉提醒了他。
“对,忘记正事了!快,廉王他们都中毒昏迷了!小姐快去救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