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喧掐了掐掌心,毫不怯场地对上蔡敏的目光:“可是,比起权力、地位,这世界上还有许多重要的东西,皇后娘娘若是在乎这些身外之物,那也不会郁郁寡欢,不是吗?”
“郁郁寡欢?”蔡敏银铃似的笑声传开。
竹喧上前,一把掐住她的嘴:“小声点。”
皇后:……
她一向注重仪态,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她现在脸肯定被掐变形了!
她忍无可忍地伸手把竹喧的手拍开:“放肆!”
竹喧尴尬地再次跪回去:“总之呢,草民以为,皇后娘娘一定有些别的追求。”
皇后没有否认:“怎么?你也觉得本宫傻?”
“皇后娘娘,草民见识少,读过的书也不多,但草民却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有人求自在,有人求情义,有人高贵不可折腰,有些的富贵不可移性……只要不妨碍他人,所有的追求都称不上高低贵贱,”竹喧陷入片刻的回忆,脸上露出平静的笑,“草民当初也是放弃宫中荣华和光明未来选择了出宫,虽然草民所拥有的比起您十分微不足道,但草民和您的想法,应该有些相似之处。”
皇后沉默:“你们对本宫倒是了解颇深,这就是他们特意选你进宫的原因?”
“是。”
“即使本宫不在意现在的一切,但本宫身后还有家族,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背叛褐国和蔡家?”
“皇后娘娘真的不会吗?”
竹喧能把牙行经营到如今的地步,靠的就是她一双看透人心的慧眼。
她认定皇后对家族和褐国没有太多感情。
“那你就想错了。你走吧,这次虽然没有证据,但再有下次,你就横着进来竖着离开。”
蔡敏心情十分糟糕。
竹喧的话撕破了她一直妄图维持的平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不甘。
可即使再不甘她也不会多做什么。
她在家族的庇护下潇洒了那么多年,没道理在该回馈的时候去做个白眼狼。
她举茶送客。
竹喧嘴皮子抖了抖,还想说什么,但硬是咽了回去。
她平静地磕了个头:“草民告退。”
而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皇后独自在殿内坐了许久,最后拿起那张纸条去了御书房。
齐永霁见到她过来,连忙迎上去:“辛苦梓潼。”
皇后看到他脸上真切的疼惜之色,扯了扯嘴角:“皇上日理万机都不曾喊累,臣妾所做的不过是些许小事,谈何辛苦?”
“我的皇后,只需要享受荣华富贵就好,辛苦的事情自有我这个丈夫去做,若非我离不开你,我是不愿意你操劳半分的。”
蔡敏差点没笑出声。
齐永霁这副故作深情的模样实在让她恶心。
她十分后悔,也不知道现在把竹喧叫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呵,说什么不忍她操劳,说白了还不是不希望她掌权?
她又不蠢,怎么可能因为他几句甜言蜜语就让渡手中实打实的权利?
但她不得不咽下恶心,故作动容地呼喊:“皇上……”
齐永霁拍了拍她的手背,待她的情绪平复之后才说到正题:“竹喧与你说了什么?”
“皇上所料不错,她以为父亲已经倒向大雍,现在要求我给他们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