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旁支庶子挨了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脸上顿时火烧火燎地疼,心中的恼火“噌”地一下蹿上脑门,烧得理智全无。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魏丞相,梗着脖子,脖子上青筋凸起,高声回道:“好啊,那我就选择留下。你们要去平州那种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自己去便是。我可不想跟着去吃苦受累,说不定半路上就丢了性命。”
他心中其实早已盘算了无数次,京城再怎么破败,终究是天子脚下,机会多得是。
哪怕如今局势动荡,只要改姓换名,隐姓埋名地在这京城的犄角旮旯寻条活路,凭着自己的机灵劲,总不至于饿死。
大不了去做点小买卖,或是给人当个伙计,怎么也比去那穷乡僻壤强。
魏丞相气得双手剧烈颤抖,手指都不听使唤地微微弯曲。
他满心愧疚地看向宁汐月,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颤抖。
“安王妃,实在是万分抱歉,是我没能管教好家中之人。我魏家出了这等不孝子孙,让您看笑话了,还望您海涵。”
宁汐月神色平静如水,轻轻摆了摆手。
“没事,反正你们都是我从牢狱中救出来的,他既然不想跟我走,那就留下吧。”
说罢,宁汐月目光缓缓环视众人,提高了音量,声音清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还有谁不想走的,现在都站出来。我给你们这个选择的机会,可别到时候又后悔。”
宁汐月这般宽和大度,之前还有些犹豫的人便陆陆续续站了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步拖沓。
粗略一数,竟有十几个。
其中,还有李尚书家族的人,甚至有一位是他的亲大哥。
李尚书又惊又怒,眼眶瞬间泛红,好似要滴出血来。
他一个箭步冲到大哥面前,双手紧紧抓住大哥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质问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你看看如今家里是什么情况,钱都被抄得一干二净,房子也被查封了,咱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留在这儿,拿什么养活妻儿老小?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跟着你挨饿?”
他大哥却冷哼一声,用力甩开李尚书的手,脸上满是倔强与不满,别过头去,看向别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落到这般田地,还不是被你害的,你要是不去投什么稿,我们何至于如此。”
李尚书听到这话,心中如遭重锤,满心自责。
他后悔的不是去投稿,而是没有更早一步投诚到宁汐月麾下,要是能提前看清局势,早点脱离这是非之地,带着家人远走高飞,家人也不必遭受这般苦楚。
宁汐月在一旁听着他们的争吵,只觉心烦意乱,这些人这般磨磨唧唧,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实在让她不耐。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如寒星般扫过这些人,厉声道:“你们都选好了?可别后悔,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愿意留下的站出来,想跟我走的,退回原来的队伍中。”
众人一阵骚动,有一两个犹豫再三,咬了咬牙,退回了队伍。
而原本的队伍里,也有三五个人犹犹豫豫地站了出来,眼神游离,不敢直视他人。
这些人无非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哪边看似有利可图,就往哪边靠,根本没有自己的主见。
见有人留下,宁汐月也并未多言,只是冷眼旁观,心中对这些人的品性暗自嗤笑。
那些犹豫的人,有的想着留在京城身无分文根本无法生存。
倒不如跟着去平州,与家人族人相互扶持,至少有个温暖的家,日子有个盼头。
有的却仍心存侥幸,盼着能在京城寻得一线生机,幻想着局势突然扭转,自己能时来运转。
随后,宁汐月安排人手,将愿意跟她走的人先行带走。
而留下来的那些人,眼中满是警惕,死死地盯着沈玹和宁汐月,好似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声音微微颤抖地喊道:“刚才说好的,我们留下,你可不能为难我们。”
宁汐月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
“那是自然,不过,你们是我从牢房里救出来的,我自然得把你们送回去才是。”
说完,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宁汐月素手一挥,衣袖轻拂,一把特制的迷药瞬间弥漫开来,气味刺鼻却又带着几分甜腻。
众人只觉脑袋一晕,好似喝醉了酒,脚下发软,便纷纷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宁汐月轻轻抬手,将这些人全都收入了空间之中,动作娴熟。
宁汐月转头看向沈玹,眼神里带着询问:“你是跟我一块去呢,还是在这边等我?”
沈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眼中满是温柔。
“自然是跟你一起。”
宁汐月会心一笑,便携着沈玹一同进入空间,刹那间,光芒一闪,二人便瞬移到了牢房。
牢房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老鼠在角落里吱吱乱窜。
宁汐月玉手一挥,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将那些要留下的人稳稳地送到了牢房之中,而后身形一闪,悄无声声息地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在此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