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屠夫欣慰的笑了。他伸出手,轻轻拍拍云昭的肩膀道,“好孩子!快起来!”声音苍老,有些沙哑。
姑丈毕竟五十八岁了,在大庆,这个年龄已是高寿了。
屠夫表哥杨北斗,扶起了云昭,这是自己的亲表弟,哈哈!长得真俊,不像我这个屠夫表哥。
我就说嘛,今天看到表弟,觉得眼熟。杨北斗望着小表弟傻乐!
姑母拉着云昭的手,攥得紧紧的,她抬眼盯着云昭,似乎要把云昭的样貌刻进脑海里,刻进心里!
“昭儿!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姑母既开心,又难过,弟弟不在了,弟妹也不在了!
昭儿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姑母看着云昭,眼泪又流了出来。
云昭用袖子擦着姑母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完的泪水,他温柔的回答姑母:“昭儿五月出的孝期,前些天去随州府参加乡试,寻思着来寻找姑母,今天就来了。”
“乡试!”大表哥惊讶的出声道。
二宝开心的问:“小表叔,你是秀才吗?”听杨童生讲,只有秀才才能参加乡试!
“秀才?天爷啊!”大表嫂惊呼一声,“表弟是秀才老爷啊!”
姑母的眼泪止住了,她的凤眼里露出欢喜的神采来:“好孩子!不成想你爹娘供着你考上秀才了!你阿奶在九泉之下也开心了!”
姑母对老姑丈温柔的说:“老头子,你听见了吗?昭儿是秀才老爷!”
老姑丈笑呵呵的说:“云妹!我听见了!老头子我的耳朵没坏!”
云昭露出了微笑,姑母和老姑丈好着呢!
屋里的每个人,刚流过泪的脸上都露出笑意来!
小表弟是秀才老爷啊!要是乡试考上了就是大老爷吧?
秀才老爷啊!咱们双峰镇也只有一个杨童生,他是整个双峰镇最有学识的读书人了,在镇上开办了私塾。
哎哟哟…满屋子的人,除了云昭和陆北,都是高兴的双颊通红,小表弟竟然是秀才老爷!
秀才老爷啊!说出来吓死人了,秀才老爷还是自己的表弟,刚才还跪在阿爹、阿娘面前。
怪不得他总是行礼了,这样的礼,那样的礼都会行!了不得,了不得!
云昭成了一道光,照在了姑母的身上,她悄悄的呼出一口气,神采飞扬,弟弟、弟妹不在了,昭儿一个孩子也争气!
乡试是什么,姑母不明白,可她知道她的昭儿是个上过学堂的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孩子身上的衣服是长衫,这长衫,也只有镇子上的杨童生在穿,农户都是穿的粗布衣短打!
姑母温柔的眼神一直看着云昭,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亲弟弟的孩子,眉毛像弟弟,眼睛像弟弟!比她苦命的弟弟有出息!
姑母吸吸鼻子,露出慈祥的笑容,把云昭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怎么也看不够。
云昭微笑着让姑母看,看到了姑母,他就想起了阿爹,他心里暖洋洋的,他有亲人了,他的亲人是阿爹的姐姐!
接下来,姑母轻声询问云昭,这么多年弟弟一家是怎么过来的?
云昭尽量拣着开心的事情说起,从他记事起在柳树村发生的一切有趣的事情都说了,满屋的亲人都是开心的笑着。
当云昭讲到自己九岁考上童生时,大家都惊呼出声,九岁就考中了童生,了不得!镇上的杨童生十七岁才考上童生哩!
当云昭讲到十五岁考上秀才时,姑母和姑丈对视一眼,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十五岁的秀才,还是整个宿州府第三名的秀才,一个月官家还发二两银子!
整个双峰镇都没有听说过啊!
偏偏她的云昭就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