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不理解,为什么他闻仲一个截教三代弟子的威压竟然那么强烈,不过战场显然不是叙旧的地方,虽然身份并不对等,但仅一眼,姜尚就感觉此人定是自己今生大敌。
而殷商阵前的闻仲也是同感,虽说在此之前并不认识对方,但就这么一眼,闻仲就基本可以确定这汜水关之战,殷商很有可能就是败在那老头的手上。
“西岐逆贼,不识天数,有负王恩,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如此叛逆之举,如今本座亲至,若现在打开城门,本座承诺只诛贼首,若是让本座杀将进去,满城死绝,一个不留!”
闻仲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言出法随,令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城头之上,伯邑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了不少。
虽说两军对垒互相喷点垃圾话什么的也算是基本操作,可现在喷垃圾话的人是闻仲啊,纵横中原六十多年从无败绩,六十多年啊,就以现在人的寿命而言,都够送走几代人的了。
不过伯邑考到底是西岐世子,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闻仲在怎么棘手,在踏上这条路之后也是迟早要对上的,伯邑考望向姜尚,等待着姜尚的反应。
见此姜尚显然也不能推脱,不就是截教三代亲传嘛,若是换个场合,这闻仲还得给他行礼呢。
“闻太师此言差矣,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天地之理也。殷商暴政,民不聊生,我西岐顺应天命,替天行道,何错之有?今日之战,非为一己之私,乃为天下苍生谋福祉。闻太师若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汝是何人,也配与本座对话,逆贼姬昌呢?叫他出来见本座!”
“西伯侯乃西岐主君,闻太师不过殷商朝臣而已,拿捏身份,那也要殷商之主来才行。”
“殷商之主?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老贼!想当年他姬昌也不过本座帐前一小卒,执掌一方那也是王恩浩荡,而今竟在本座面前拿捏起身份,行此叛逆之事果真无礼至极!”
伴着一声冷哼,肉眼可见的,殷商军阵的上空骤然变色,大片大片的铅云自东方飘来似是要将汜水关也笼罩进去,然而就在快要逼近汜水关之时,东风骤停使得这自东方飘来的铅云堪堪停在了汜水关外三丈之地。
“今时不同往日,昔日侯爷年少,未能继承王位,于太师账前效力即为历练,今日殷商暴政,当今人王更有古时夏桀之风,昔日殷商之祖始于旷野翻夏之暴政,今日侯爷始于西岐,此乃天数,非人力所能及。”
闻仲闻言,怒目圆睁,仿佛要将姜尚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老贼!本座倒要看看,你西岐究竟有何等手段,竟敢口出狂言,逆天而行!”
“太师也是修行中人,当知殷商气数已尽,而今两军阵前,到底是谁在逆天而行,太师心中当比谁都清楚才是。”
“无耻老贼,安敢在此饶舌,犯上作乱,其罪可诛,速速报上名来,本座鞭下不斩无名之辈!”
“吾乃西岐丞相姜子牙,太师修行不易,听贫道一句劝,若就此退去,或可保全自身道途性命。”
“仙基未成之人也敢妄言道途,西岐丞相姜子牙是吧,今日便与你一个机会,可敢与本座两军阵前一战?”
听到这话,姜尚也是轻声一叹。
这打着打着嘴炮就要阵前单挑,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业大家就不能稳重一些嘛?
给了眉头轻挑,一直站在姜尚身边的敖丙顿时领悟了自家恩师的意思。
伸手一翻,两柄盘龙冰锤便在敖丙手中具现,万龙鳞甲护身,伴着一声长啸,敖丙直接就从城头跃下来到了闻仲身前。
“斗法之事何须老师亲自出手,我来会你!”
“汝又是何人?”
“阐教三代弟子,敖丙是也!”
“阐教弟子?”
听到敖丙的回答,闻仲也是眉头微蹙,本以为相助西岐之人是什么山野散修,未曾想竟是阐教门人。
“尔等,当真要弃两教情谊于不顾?”
“此乃天数,非人力所能及,听贫道一句劝,若太师就此退去,贫道那徒儿绝对不会于太师为难。”
“哼,我看不识天数的是汝等师徒才是,本座乃殷商太师,若是伤了性命,休怪本座不讲情面!”
“废话少说,看招!”
敖丙手中盘龙冰锤高举,伴随着寒气迸发,方圆十之内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那张桂芳与武成王就是败于你手?”
见敖丙这般表现,闻仲顿时就将其与之前的战报对上。
然而敖丙显然没有和闻仲闲叙的心思。
作为东海龙族,龙族上下对于横行东海的截教本就不满,现在有了阐教背书,痛打截教亲传什么的,不抓紧时间难道还等对方反应过来嘛?
双足发力,敖丙身形暴起,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凛冽寒风,直取闻仲首级。
闻仲见状,也是暗骂这阐教弟子当真不讲武德,手中双鞭猛然挥出,鞭影如龙,带着呼啸的风声与空气的爆裂声,迎向敖丙。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寒气与金芒交织,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敖丙身形不退反进,盘龙冰锤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芒,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冰封山河的寒气,直逼闻仲要害。
闻仲也不含糊,双鞭舞的密不透风,将敖丙的攻势一一化解,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锤头霜牙与金鞭相撞,迸出的星火更是如如流星坠地一般在冰原之上溅起丝丝白烟。
敖丙越打越是心惊,本以为自己对付这人族太师应当费不了什么力气才是,不曾想这闻仲虽然看上去年迈,但一身武艺精妙不在张桂芳之下,而这双鞭传递过来的力道更是大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