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跋涉了小半个时辰,路愈发偏僻,地势不断升高路。
副手神色愈发不安。
此时已远离大魏军队本部,无论能否找到那名什长,都不应该再继续前行。
一念至此,他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劝道:“都伯,不能再走了,先不说弟兄们从昨日至今未曾休息早已疲惫,现下偏离太远,若遇蜀军,怕是连求援都来不及。”
都伯闻言面色有些阴沉。
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没反应过来,轻信他人一路追赶,为那虚无缥缈的宝物走到此处,至今未见半点踪迹,多半是中了圈套。
堂堂大魏都伯,竟被一个小卒蒙骗,也是好笑,都是自己一意孤行所致。
见都伯神色变幻却迟迟不发话,副手心中了然,底气顿生。
“停下!”副手厉声大喝,冰冷的目光刺向狗子:“给我拿下他!”
“唯!”几名疲惫不堪的魏卒早就憋着一肚子火,闻言立即扑上前将他按倒在地。
“将军,这是作甚啊!”狗子被按在地上,不住地挣扎,脸色骤变:“您不想要那宝物了?”
“要是那什长逃回大营,就再也阻止不了了!”
“狗屁宝物”副手脸色铁青:“我们竟被你这等小卒牵着鼻子走了这么远,这一路连个人影都没有,就算你说的什长擅长翻山越岭,也不可能不留半点痕迹。”
“他厉害,但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只能说这所谓的什长是你编造出来的!“说着,副手羞恼地抽出长刀:\"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狗子面如死灰,急忙望向都伯,连声道:“将军,小人真的没骗您!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走得这么快,但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眼见就要碰上了,难道您要前功尽弃吗?”
“正是到了这里,才不能继续走!”副手抢过话头,眼中寒光一闪:“按路程算,这已是蜀军巡逻范围!好啊,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副手怒道:“假意归顺,实则是故意引我们进入蜀军边界,一旦遇上哨骑,既可以逃离,又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
“将军冤枉啊!小人是真心归顺的。“狗子连连求饶:“求将军明察!”
“放屁!到了这个时候还敢狡辩,都伯就是心善才被你蒙骗!”副手怒骂:“害我们白跑这么远!”
他转向都伯:“都伯,不如直接杀了,然后迅速折返,只要大伙小心些未必会遇上蜀军斥候。”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狗子连声求饶,却被身后的魏卒一把捂住嘴。
看着不住挣扎的蜀卒,都伯脸色阴晴不定。
事到如今,即便这蜀卒没有说谎,也不能再继续下去,底下人体能和不满情绪已到极限,如果不顺从他们意,日后这都队便不好再带。
“杀了吧。”都伯终于开口。
“唔唔唔!”蜀卒闻言剧烈挣扎,却被几名魏卒死死按住。
得到准许,副手面露喜色,提刀上前狞笑道:“区区步卒,害爷们跑这么远,待我砍下你的脑袋喂狼!”
“唔!”蜀卒瞳孔地震,反抗得愈发剧烈。
就在此时,队伍中走出一个用布裹着脸的魏卒。
他一瘸一拐地来到都伯面前,拦住副手,跪地嘶声道:“求报仇!”
副手正要呵斥,见都伯抬了抬眉,只得强压怒火。
都伯看着这个满脸伤痕的部下,微微颔首:“交给你了。”
“这颗首级,算你的军功。”
那魏卒身子一震,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起身时,长刀已然出鞘,寒光逼人。
副手上前拍了拍魏卒,嘴角上扬:“下刀不用太利索,不然不够解恨。”
魏卒点点头。
“唰!”
刀光闪过。
副手双目圆睁,脖颈处鲜血喷涌,他颤抖着抬手捂住伤口,脸上凝固着惊愕的神色,踉跄几下,便扑通一声重重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