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忠放下手中的筷子,恭敬地说道:“姥姥,我在老家时就想好了,我学过木匠的手艺,还跟村里人干过瓦匠,怎么都能养活起他们娘几个,等明个我就上街找活干去。”
荣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成忠,我给你找了一份家具厂临时工的工作,每个月二十六元工资,如果你干得好还有转正的机会。”
“姥姥,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沈成忠种了小半辈子地,做梦都不敢想有一天能当上工人,激动得整张脸都红了。
坐在一旁的李玉梅心里同样跟着高兴,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荣老太太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抬眸看见一直埋头吃饭的沈丽丽,“丽丽,你来首都也这么长时间了,想好今后干些什么了吗?”
“姥姥,我”沈丽丽根本没想到荣老太太突然会问道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端着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荣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道:“女孩子还是多念些书,等过完年工农兵大学再招生,我给你报个名。”
现在工农兵大学还是推荐制的,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白秀英激动地拉着沈丽丽的手,“丽丽,快谢谢你姥姥。”
沈丽丽一脸坚定地看向荣老太太,“姥姥,那个工农兵大学上了根本没用,纯是浪费时间,等后年高考一恢复,工农兵大学就什么也不是了。”
“你听谁跟你说后年恢复高考的。”荣老太太挑眉看沈丽丽追问道。
沈丽丽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低着头小声说道:“是丽娜姐跟我说的,她让我有时间多看看高中课本。”
荣老太太听沈丽丽这么一说倒是没有起疑,还以为是苏伯平那边得来的消息,沉思一秒说道:“既然国家要恢复高考,你就在家里好好学习,没事别出去乱跑。”
白秀英听到有机会恢复高考,显然比荣老太太还激动,“娘,丽丽从小就聪明,上学那会学习成绩更是名列前茅,现在国家要恢复高考了,真是太好了。”
不是看白秀英一脸认真的样子,苏月华都怀疑她说的是反话了,就沈丽丽那脑袋还叫聪明?说她是人头猪脑都对不起猪。
吃完晚饭,沈成义抱着孩子跟在苏月华身后上了楼。
关上卧室门,沈成义把三个孩子都放在婴儿床上让他们自己玩,三个孩子睡的婴儿床是苏月华怀孕时参考现代婴儿床提前找木匠打的,又单独让木匠加高了护栏,三个孩子在里面玩一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走到苏月华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月华,如果你想参加高考我不反对。”
苏月华没想到沈成义会主动提这件事,抬眸望向他,“我要是去念大学,三个孩子怎么办。”
“丽丽不是说后年才能恢复高考吗?到时三个孩子也大了,可以送幼儿园,你要想上学我无条件支持你。”沈成义开口之前就已经想到了。
大学苏月华肯定是要上的,她从来不是依靠男人没有野心的小女人,她更不想一辈子当一名整天上夜班的小护士。
听他说完,苏月华心情大好踮起脚尖,双手环上他的脖颈,笑盈盈地说道:“沈成义同志,你怎么这么好。”
沈成义双手随意环在她腰上,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勾起唇角说道:“苏月华同志,你现在才知道我对你好是不是有些晚了,你说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想得美,还补偿,小虎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那。”苏月华装作生气,伸手直接推开他,转身走到三个孩子床前。
看沈宇宁伸手让她抱,笑着抱起她逗弄道:“等我们宁宁长大了,找对象千万要擦亮眼睛,一定不要找你爸爸这种,整天就会招蜂引蝶的,害得你小虎哥哥都跟着倒霉。”
沈宇宁好似听懂了一样,小嘴一张喊了一声,“爸。”
“月华,你听到了吗?咱们闺女叫我爸了。”沈成义激动的眼泪瞬间在眼圈里打转,接过沈宇宁抱在怀里哄道:“宁宁,在叫一声,宁宁叫爸爸。”
苏月华随手拿起一个拨浪鼓,对着沈宇宁诱哄道:“宁宁,叫妈妈,叫妈妈,要不妈妈生气了。”
沈宇宁伸手就要去抓苏月华手里的摇着的拨浪鼓,看抓不到小眉头瞬间蹙起,嘴上还不忘告状,“爸。”
刚才她那一声爸叫得还不是那么清楚,这次又清楚又洪亮,叫得沈成义整个人都软了。
他上手从苏月华手里抢过拨浪鼓,直接递到沈宇宁手里,“爸爸真没白疼我们宁宁,宁宁再叫一声爸爸。”
沈宇宁小手紧紧握着拨浪鼓,小嘴配合地又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一声爸,听在沈成义心里有多美,苏月华心里就有多难过。
这会沈成义心里都快美飞了,根本没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抱着沈宇宁打开卧室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宁宁,爸爸带你找奶奶去,我们给奶奶叫一遍。”
苏月华看见父女俩的背影,咬着牙说道:“沈成义,你以后休想再上我的床,以后你就搂着你小情人睡吧。”
说完,她直接把卧室门反锁上,一边往婴儿床前走一边嘟囔道:“就好像谁没小情人似的,我还有两那。”
她趴在婴儿床前教着两个孩子,“叫妈妈,儿子叫妈妈,辰辰,言言叫妈妈,叫妈妈给你们玩具玩。”
小哥俩对于苏月华的话就好似没听见一样,沈宇言更过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直接睡觉了。
这给苏月华气的,整张小脸涨红,胸脯一起一伏,指着婴儿床里睡熟的小哥俩说道:“你俩别只顾着睡觉,睡觉时别忘了温习温习,叫妈妈知道吗?明天早上我再来考你们。”
说完,她转身爬上床,盖上被子刚要睡觉,就听到沈成义的敲门声,“砰砰,月华,开开门,宁宁困了。”
“我要给你开门就是小狗。”苏月华赌气似的把棉被蒙在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