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方所长,你就介绍相亲吧!你喜欢什么类型?放心,我们肯定能给你找到更合适的。”
方佑民道:“能找到像冬夏这么漂亮的吗?如果有的话,我愿意相亲。”
领导:“……”
放眼全国,要找到像冬夏这样漂亮的电影明星也是难得啊。
没想到方佑民喜欢的居然是冬夏同志?
想到对方是要跟阎师长抢女人,领导顿时就明白了方佑民为什么这么颓然失望。
“我们会努力的,方所长,你也积极点嘛。”领导讪讪的,看着方佑民敷衍的态度,忽然就有些后悔当红娘了。
这撮合的难度,实在是高。
阎政扬自然也很快知道了方佑民还对自己的妻子念念不忘。
但这时,他已经懒得去计较了,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横竖自从电影上映火了后,自己的情敌早就如同过江之鲫。
-
电影播出第二年,风浪才渐渐平息。
许多人以为冬夏红了以后会抓住机会继续拍电影,没想到她就此息影了。
婚后,冬夏没有跟阎政扬那么快地生育孩子,也没有再从事文艺方面的工作,而是将精力投入到了中医学和她最擅长的机械。
别忘了,冬夏上辈子是理科生,正儿八经的机械工程专业毕业。
在得知方佑民研究出来的寒地水稻栽培技术使得北大荒的粮食大幅度提升后,冬夏也受到了鼓舞,决定利用自己曾经学到的工程知识替这片黑土地做出贡献。
于是几日后,冬夏就决定出发去附近的农场大队,实地考察。
对于她的这个决定,阎政扬起初不同意。他担心她的安全。
可她执意如此,他也只能表示支持。
不管如何,她在前方闯荡,他会负责保护她。
冬夏站在北大荒广袤的田野上,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拍打着她的脸颊。
远处,一台老旧的东方红-54拖拉机正在田里艰难地爬行,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黑烟从排气管里滚滚而出。
寒冷的风吹过,她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脚下的土地还带着霜冻,每一步都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声响。远处,几个穿着棉袄的农工正围在拖拉机旁,对着发动机指指点点。
“又坏了?”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这都第几次了?\"
冬夏快步走过去,从挎包里掏出工作证:“您好,我是新来的技术员冬夏。”
这个工作证还是阎政扬帮她搞到的。
不然下到各个大队处,遇到不认理的人,可能会遇到麻烦。
男人接过工作证看了看,又上下打量着她,一脸稀奇道:“你不是那个演员吗?你是医务兵吧。”
冬夏道:“那是拍电影,我现实中的工作是技术员。”
他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眉头就皱了起来:“咱们这嘎达可不是开玩笑的!零下二十多度,连铁都能冻裂。”
冬夏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质疑,径直走向拖拉机。发动机盖已经被掀开,机油的味道混合着柴油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她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每一个零件。
“火花塞积碳严重,化油器也有问题。”她抬起头,娇美的脸蛋严肃道:”这台机器多久没保养了?”
“保养?”旁边的男人嗤笑一声,“天天干活都来不及,哪有时间保养?再说了,咱们这也没有会修的人。”
冬夏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发现的问题。寒风把她的手指冻得通红,但她浑然不觉。之前在雁窝岛,她就研究过苏联的拖拉机技术,这台东方红-54就是仿制苏联的dt-54,她再熟悉不过了。
“给我三天时间。”她合上笔记本,淡淡道:“我能让它的效率提高至少30。”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一个满脸胡茬的农工凑过来:“小姑娘,别说大话。这机器我们用了这么多年,能跑就不错了。”
冬夏没有理会他们的嘲笑。她让农工们把拖拉机开到机修间,自己则开始翻找带来的工具。机修间里堆满了零件,角落里还放着几台报废的发动机。她如获至宝,立刻开始拆卸这些报废的零件。
期间有认出她的影迷想闯进来找她签名,都被她无情打发走了。
夜幕降临时,机修间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冬夏的手上沾满了油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这台拖拉机的传动系统设计不合理,导致动力损耗严重。
突然,一阵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冬夏抬头,看见白天那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
“喝点热水吧。”他把缸子放在工作台上,“我叫老姚,是这里的队长。”
冬夏接过缸子,温热的水汽让她冻僵的手指稍稍回暖。
“你真的能修好它?”老姚看着满地的零件,担忧道:“这机器可是咱们的命根子。”
“不仅能修好,”冬夏喝了一口热水,道:“我还能让它更省油,更耐用。”
老姚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你要是真能做到,我请你喝酒,吃什么都行!”
冬夏笑了:“我不喝酒,不过要是成功了,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教大家修机器。\"冬夏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三天后,当改良后的拖拉机重新启动时,整个农场的人都围了过来。发动机的声音变得平稳有力,黑烟也少了很多。冬夏坐在驾驶座上,熟练地操作着机器。改良后的传动系统让拖拉机跑得更快,更稳。
老姚站在田埂上,看着拖拉机在金黄色的麦田里来回穿梭,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他面带笑意,转头对身边的农工兴奋地说:“去,把我那瓶珍藏的老白干拿来。”
冬夏跳下拖拉机,脸上沾着油污,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老姚把酒瓶递给她,乐呵呵道:“冬同志,虽然你说不喝酒,但这杯庆功酒,你得喝。”
冬夏接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
但这一次,笑声里没有了质疑,只有敬佩。
还有人们高兴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