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时竣急匆匆地赶到首辅府时,大夫正同顾勇夫妻说话,“大小姐的病已经拖成顽疾,能活多久都没有定数。”
“沫儿!”夜时竣冲进房门直奔床边,激动地放声大喊,“沫儿,你快醒醒!”
李氏上前安慰他,“二公子,你别担心,沫儿只是旧疾发作,大夫已经让人去煎药了,很快沫儿边会好起来。”
夜时竣恶狠狠地扭头瞪她,“沫儿的身子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们害的!要不是她从小就被你们遗弃,她至于落下又多又严重的病根吗?”
他这一嗓子,简直就是拿着剑直捅顾勇和李氏心窝子。
夫妻俩瞬间脸色就难看起来。
正在这时,顾思沫掀开眼皮,见到夜时竣,虚弱的她难掩惊讶,“夫君,你怎么来了?”
夜时竣没说话,将她打横抱起就走。
“站住!”顾勇铁青着脸喝道,这个女婿不但目中无人,甚至有种把他脸按地上狠狠羞辱的感觉,这叫一向自视甚高的他如何能接受?
然而,夜时竣本就不是个受管束的,何况怀里还抱着个虚弱无比的人,面对顾勇的厉喝声,他别说回头了,连脚都没顿一下,直接冲跑了出去!
顾勇眼都瞪疼了。
李氏追到门口,望着夜时竣远去的背影,恼骂,“这夜时竣就是个十足的流子,真丢他夜家的脸!”
顾勇咬着牙问道,“东西都给装上了吗?”
李氏随即把管家叫来询问,管家回道,“老爷、夫人放心,已经给大小姐装上马车了。”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这才收了几分怒火。
……
夜时竣是飞跑着来的,碍于顾思沫身子虚弱,他不得不借用首辅府的马车。
回去的路上,顾思沫从袖中摸出一粒什么东西喂自己吃下。
在调息了片刻后,她从夜时竣怀里坐直身。
感受着她气息的变化,夜时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什么情况?
不等他开口,顾思沫突然贴到他耳边低语。
女子的馨香窜入他鼻息中,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耳上,刹那间夜时竣身体紧绷,只觉耳朵和脸宛如沸水中蒸煮,热烫得他呼吸都快不顺畅了。
漆黑的马车里,顾思沫并未看清他的神色,低语后拿手推了推他,催促他快照做。
夜时竣回过神,兜着一颗狂跳的心把她放座榻上,然后揭起车帘对车夫说道,“停下!”
车夫勒马停下,然后回头问他,“大姑爷,您有何吩咐?”
“太医院的陆院使在承王府,我现在要带你们大小姐去承王府找陆院使,求他给你们大小姐治病。你就不用去了,把马车给我,明日我让人把马车给首辅府还回去。”
车夫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缰绳和鞭子给了他,然后跳下马车。
夜时竣坐到他的位置上,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马车飞速驶进黑夜——
按照顾思沫的指示,夜时竣将马车停在了城郊一处树林旁。
停下后,他钻进马车里,抓着顾思沫的手腕,急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明明好端端的,为何大夫会说你病重?”
顾思沫微低着头,低声道,“我服了一种药,能致脉象混乱,一般大夫瞧不出来。”
夜时竣这才想起来她一直称病不回顾家,若是顾勇夫妇知道她是假病,只怕会当场打死她。
“你哪来的药?”
“呃……”顾思沫脑袋越来越低,“这是秘密,现在还不能说。”
见她如此隐瞒,夜时竣突然放开她的手腕,一脸不悦地坐到她对面,“不说就不说,谁稀罕似的!”
想到自己听到她被顾家带走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飞奔去顾家救她,可她却对他一瞒再瞒,他心窝里就忍不住起火。
太不够义气了!
简直没把他当朋友!
顾思沫抬起眸子,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之气,她眼睫扇了好几下,突然想到什么,她捧起座榻上的礼盒,对他说道,“先别生气了,快查看一下这些东西。”
“有什么好看的?”夜时竣气呼呼地回她。
“那两个东西坏得很,不可能如此大方给爹和大哥送礼,这些东西得好好查看!”顾思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礼盒。